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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楓!你不講信用!”赤木晴子突然提高了聲調。

流川懶洋洋地斜倚在客廳的沙發上,索性閉上眼睛,對晴子突然發難的姿態不理不睬。

坐在流川身邊的櫻木立即打圓場,“晴子,你先別激動,有話慢慢說……再商量商量……”

洋平也陪著笑臉,“就是嘛,萬事可商量,別激動!”

晴子立刻轉向洋平,拉著他的手,“可是他真的很可惡呀!當年明明答應我的……他現在才食言,你說我上哪兒再找人去?”說著說著,眼眶竟紅了起來。

洋平將她抱入懷中呵道,“不哭不哭,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

“可是……可是……時間太緊迫了呀……他……太過份了!打壞了人家的如意算盤……我……一生人才一次,他都不肯答應……不……明明答應了又食言……太過份了!”晴子斷斷續續地說道。

洋平邊輕輕拍著晴子的背,邊向櫻木使眼色。

櫻木聳聳肩,意思說,我也沒有辦法……

洋平對櫻木無奈地笑了笑,唉,誰都沒辦法啦?這麼難辦的事,換作他也不能辦到,何況那個向來脾氣倔強的流川?

他與晴子彼夜從神奈川來到東京,就是給櫻木和流川送喜帖來的,還有十天,他們就舉行婚禮了。喜帖一交到櫻木的手上,櫻木就和晴子嘰哩呱啦地說個沒完,從婚禮準備到婚宴,好像自己經驗老到似的。說著說著,竟談到伴郎伴娘的事兒上來,接著就……壞事了……

“什麼?你要流川當伴娘?”櫻木乍聽此話,下巴差點掉了下來。在場的其他兩個男士,表情跟櫻木也沒多大差別。

“是呀!這是流川答應過的……流川!你說是不是?”晴子興奮地對流川說道,希望他隨口附和。

然而,從流川口中吐的卻是,“我不要。”

這一次,輪到晴子瞪大眼睛了,她連忙說道,“不行!你答應過的!”

“我不要。”堅決的語氣。

“你一定要當我的伴娘!你現在說不要,我也找不到人代替你了……”晴子顯得有些焦急。她因為很篤定流川會履行承諾,所以就大安主義,沒再找後備伴娘人選。現在距離婚禮只有十天的時間,你叫她臨時去哪兒找人代替?她的朋友,嫁的嫁,即使沒嫁也因為當了幾次伴娘都不肯再擔任伴娘一職了,吃力又不討好……“況且,櫻木是伴郎哩,你理所當然是伴娘的最佳人選。”晴子繼續遊說。

“你叫白痴當好了。我跟他換!”流川直接乾脆地說道。

“干嘛要我換!我才不要!”櫻木立刻搖手擺頭,搞什麼,當伴娘?想笑死一眾朋友嗎?

“你之前答應我的……”晴子有點委屈地說道,現在有求於流川,就暫時低聲下氣一下。若換作平時,她還不立即反唇相譏?

別以為她現在還是高中時代那個溫順、好脾氣的赤木晴子。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自從當上了湘北籃球部經理,經出名潑辣的彩子一番調教後,早就脫胎換骨了。否則,她往後又如何在沒有彩子的日子裡,控制得了籃球部一眾野人所制造出來的混亂場面?

從大學畢業後,在社會經過一番歷練,她更磨練出其堅韌的潛藏個性,才不會逆來順受呢。雖然曾為流川著迷,連面對流川也覺得戰戰競競。然而現在,已成為好朋友的他們,她已不再害怕面對他。反過來,因為她對流川有“恩”,流川還常常被她持“恩”相欺呢!

可是,這一次,流川的態度太堅決了,她才不得不低聲下氣,“流川,你就幫我一次嘛,我的人生大事哩!求求你,就答應我吧!”

“我不要。”還是那三個字。

晴子再也忍不住了,立刻站了起來,聲調提高,“流川楓!你不講信用!”

豈知,對方索性閉上眼睛對她來個無聲抗議,怎麼不教她感到委屈得想掉淚?明明是他不遵守承諾,怎麼搞得自己在苦苦相逼似的?明明有道理卻變得像無理取鬧……不信,看看其他兩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晴子不斷地拉扯洋平背後的衣服,生悶氣呢!

氣氛有點呆滯,怪氣悶的。

但習慣熱鬧的人總是忍不住先打破僵局,只聽他輕輕咳了一聲,然後迅速環顧四周,覷見其他三人似乎對這聲輕咳有反應,心裡不禁樂得稱讚自己的“策略”奏效。

又再假裝咳了一聲,“我說嘛,晴子……那個…你怎麼會想要狐狸當伴娘的?總得有個理由吧,不妨說來聽聽……狐狸不是那麼不講理的啦!”

流川猛地睜開眼睛,“要聽你自己聽去!”說著就站了起來。

櫻木看出他欲走人的意圖,連忙伸手拉住他,用力一扯,將他扯回沙發上。

“好痛哩!死白痴!”流川掙脫了櫻木的手後,順勢給他一拳。

及時被接住。

不甘心,再用另一隻手送去一拳……還是被制住……

流川不禁皺眉,怎麼跟他差了那麼多,好歹自己也是空手道黑帶三段,怎麼在櫻木面前就發揮不了作用?難道就是因為自己少了實戰經驗嗎?

身隨意動,腳已抬起給他一個膝擊。

中!

不禁一樂。

但接下來就迎面被櫻木壓在沙發上。

“死狐狸!我看你現在怎麼動手動腳!哼哼!”捱了流川一擊,櫻木心裡老大不爽快,在人前丟臉了呀!

流川拼命掙扎,但櫻木此刻對他而言猶如千金壓,掙脫不了。

“嘿嘿!求饒吧!今天不壓你整晚我就不叫天才!哼哼!”櫻木得意地笑道。

突然,流川停止了掙扎,臉色竟顯得有一點尷尬。

櫻木覺得很奇怪,與此同時,感覺到有四道灼人的視線向他射來,扭頭一看,果然是洋平與晴子,只見這兩個人的臉色有一點古怪,似乎在拼命忍笑。

“喂!你們笑什麼?”櫻木瞪了他們一眼。

看著櫻木疑惑的表情,洋平與晴子終於忍不住爆笑,哈哈哈……笑得眼淚都掉了。

百思不解,卻沒忘記被身下的人罵了一聲“白痴”!不是親昵語,而是真正的罵!

一個分神,就被流川推開了,只見他慢慢地坐了起來,兩手拇指扺在太陽穴處猛搓……被白痴氣得頭痛死了。

“怎麼會突然頭痛?怪怪的……”耳中傳來櫻木近似耳語的聲音的同時,已有一雙手覆蓋在他頭部,以手指替他按摩。

本想推開他的手,但不捨他給予的舒服感,也就閉上眼睛任由他繼續按摩了。

“櫻木,看不出你原來這麼疼流川的……”晴子止住笑,取笑櫻木道。剛才櫻木當著他們的面前喝了一句,“今天不壓你整晚我就不叫天才”,就即讓流川的臉色立刻起了變化,不知是羞還是怒,這兩個粗神經的傢伙,讓她氣悶的心情突然好轉。

“呵呵……這個……咳咳……呵呵……”櫻木知道晴子只是取笑予他,便“呵呵”地混了過去,並不正面回答問題,只是手上的動作仍未停止。

洋平與晴子相視一笑,這兩個活寶的感情似乎越來越好了。若換作以前,櫻木早就停手兼搖頭諸多歪理否認了。

櫻木似乎改變了不少呀,只是原因不明。

洋平對晴子聳了聳肩。

“晴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哩!”櫻木見晴子的臉此刻又再露出笑容,便問道。

“我只是想有個別出心裁的婚禮而已……人家都是女人當伴娘的,我只是想特別一點,讓男人當伴娘……”晴子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我想你們也成為一對兒嘛!櫻木肯定是洋平的伴郎不二人選,我沒理由找個女的配櫻木嘛……”

“哦……說得也是……”櫻木連忙點頭附和,低頭對流川說,“狐狸……你就將就一點啦……答應她吧……”

“你當好了,我跟你換!”流川倏地張大眼睛,仰頭對櫻木說道。

“干嘛要我換?你跟洋平很熟嗎?我跟他是死黨,當然是伴郎!我不換!”

“……哼!”

“喂!你就當那麼一天……就那麼幾個小時,會死嗎?”

流川扭過頭不理櫻木。

櫻木見他竟然轉過頭去,忽視他,於是雙手倏地握緊他的頭轉回來,“喂……”話都還沒說出口,人就被流川推倒在沙發上,頭被按在沙發上。

“好痛~放手啦!……”突然反手一扭掙脫了流川的箍制,更反過來依樣葫蘆,想制住流川。可是,他又豈能得逞?他的對手可是與他打架打了十多年的流川楓哩。就這樣,你來我往地不知過了多少招,至到雙方一手互相推著對方的頭,另一隻則不斷較勁。

“快求饒,我就放手!”櫻木歪著頭辛苦地說。

“你先放!”

“你先!”

“你先!”

……看著這兩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還像高中時代的他們般地扭打至僵持不下,洋平與晴子不禁相望搖頭。

晴子清了清喉嚨,“你們兩個夠了!演戲演夠了吧,別把我當傻瓜!算了!我不要流川當伴娘了……沒信用的人……哼!”想來當年也是自己自願替遠在美國的流川“守著”櫻木,趁機敲詐的“承諾”謝禮,現在見他這麼為難,不要也罷!

那兩個本在“扭打”著的人,見晴子這麼一說,各自放手了。

櫻木訕笑道,“我們是真打哩……哪有演戲?”用手肘捅了捅流川,“狐狸,是不是?”

“呣。”

“你們別裝了,”洋平指著他們笑著說,“好歹我也有十多年的打架經驗,況且你們對打了多年,都看慣看熟了,我豈看不出你們的架勢!哈哈哈……”一手搭在晴子的肩上,對她說,“算了!你試試找松井還是滕井幫個忙吧,好不好?”

晴子皺了皺眉深思了一下,“算了!我不要伴娘了!”

“不行不行!一定要找伴娘!我還想當伴郎呢!這樣吧,我和狐狸一起當伴郎,你就……找兩個伴娘吧……兩個伴郎兩個伴娘,不也是很特別嗎?”櫻木顯得有點興奮,似乎為自己的“天才”主意樂瘋了。

晴子還沒回答,身旁的洋平就拍了一下大腿,然後豎起了拇指讚道,“好主意!晴子,你怎麼看呀?”

聽洋平如斯贊同,晴子側頭想了一下,覺得主意還不賴,便點了點頭,“好吧!我這就去求求松井和滕井幫幫忙。”

“哈哈!圓滿解決!”櫻木拍了拍手。

晴子見櫻木笑得開心,突然醒覺他早有預謀,便向他抗議,“櫻木,你好偏心唷!明明是流川食言在先,你還幫他,不公平!幫親不幫理,我好委屈哩!”

“我可是在幫你!你若迫這隻狐狸當伴娘……吶吶,你看!就是這張臭臉……若他在你的婚禮上擺這樣的臉,會破壞氣氛的!我這是未雨綢繆!”櫻木看了流川一眼,頻頻搖頭。

流川回瞪一眼,懶得答腔。就讓櫻木自圓其說去,反正他知道自己千萬個不願當伴娘的。想到剛剛與櫻木“聯手”演出,他就暗地裡直搖頭。自己不知怎麼搞的,竟跟櫻木一起瘋,看來近墨者黑此話大有道理……若再這樣下去,自己豈不是也要變白痴?

唉!算了……反正自從愛上這個白痴後,自己也就不曾聰明過……不然,當初也不會傻楞楞地答應晴子的要求啦!

抬眼看了對面的晴子一眼,暗罵道:臭女人!

豈知,晴子卻即時補捉到他的視線,對他做了個鬼臉,“流川楓!你瞪我干什麼?別以為這件事就此算了,你欠我的債,我會再跟你討!哼!”

“你還真不吃虧唷!”洋平笑罵道,“好啦好啦!很遲了,我們不打擾他們了,不然等一會瞪眼的不只流川一個。走,我們回家吧!”說著站了起來。

“喂!洋平,你別冤枉我,我哪會瞪眼?”櫻木抗議道。

洋平邊拉起晴子邊轉頭對他說,“是是,你不瞪眼……但揮拳頭!”

“你再胡說八道,看我打不打你!”櫻木呲牙咧嘴地說道。

“吶吶,拳頭不是揮上來了嗎?”洋平指著櫻木的手道,“晴子,我們快走吧!不然被打到青一塊紅一塊,拍婚照就難看!哈哈哈……”

晴子掩嘴笑了起來,然後任由洋平牽著走到門口。

回頭看見櫻木就跟在身後,便笑著對他說,“櫻木,這個星期天你與流川若有空,就回到神奈川來看我們拍婚照吧!”

“哪一間婚紗店?”

“愛麗絲浪漫婚紗店。”

“愛你死?!哦……知道啦!快走吧,你們!”

“你才死!”晴子笑著給了櫻木一搥,然後跟洋平踏出門口。不到半秒,又探頭對屋內的流川說,“流川,拜拜!別忘記你還欠我呀!咯咯咯……”說著就消失了。

與此同時,一個小枕頭出現在門口。

櫻木彎腰拾起了那個小枕頭,然後才關上門。轉過身對流川笑道,“真遜!慢了……呀!”迎面被枕頭砸到。

櫻木呆望了眼前那眉毛揚得高高的流川一下,然後微彎身體拾起剛被丟過來的枕頭。

站直了身體後,立即對著流川獰笑道,“臭狐狸!你今晚死定了!”才剛說完,兩隻手上的枕頭就向流川齊發,人也跟著向他撲去……

乒乒乓乓……啊……痛痛…放…手……哼……哇……

這一個夜晚,絕對擾人清夢。

 

◆◆◆◆◆


“狐狸!一大早你打什麼哈欠呀!快站起來,晴子換好婚紗要拍照了,快!”櫻木邊說邊伸手拉起窩在愛麗絲婚紗店沙發上打瞌睡的流川。

很不甘願地站了起來,流川還不忘多打一個哈欠,哈~

“夠了你,瞌睡蟲都放出來了……哈~”也不曉得是不是被流川傳染了,櫻木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斜眼看了看旁邊那個精神看來有點混沌的流川,心想也難怪他打瞌睡的,從早上八點等到現在將近十點了,準新娘──赤木晴子才被打扮妥當,剛剛才站到攝影機前呢!

他們倆昨晚連夜從東京回到神奈川,為的就是今天洋平和晴子的婚紗拍攝日。

哈~~早知道這麼浪費時間,他和狐狸在東京的家先睡飽才回來也不遲……或者索性不回來好了,反正下個星期舉辦的婚禮,他們兩個可是非出席不可的。但轉念一想,即想到晴子渴望的表情……哎呀!女孩子就是麻煩,總想讓人看到她最美的一刻……罷了!不回來也回來了,就讓她高興一下也好。

一隻手臂搭上流川的肩,另一隻手則捏了捏他的臉,“你呀,別冷著一副臉孔,不然晴子看到了會很難過的。我可不想被洋平抱怨他娶了一張苦瓜臉……”邊說邊推著他走到拍攝室。

流川臉無表情地讓櫻木捏著,根本懶得反應,他現在睏得連站著都可以睡著。

都是那個臭女人,裝什麼可憐樣子,害我犧牲了休息日,巴巴地和白痴趕回來……哈~~好想睡……

不過,當初若不是她……

想到這裡,斜睨身邊的櫻木一下,卻聽到他在嘮嘮叨叨地說,“……反正結婚就只有麻煩兩個字就是了……”

心裡不禁點頭讚同,想洋平和晴子從開始籌備婚禮到現在拍攝婚照,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和金錢。再加上下個星期的婚禮……簡直是勞民傷財,不光是那對新人感到疲累,連他們這些陪襯的也辛苦不堪吶!今天就是一個實例……哈~~真的好想睡……

我干嘛要來……

流川邊打哈欠邊看向攝影機前的晴子。經過一番細心濃妝艷抹的她,完全不像她了。倒是那個笑容,即使是厚厚的脂粉也掩蓋不了……呣~還算人模人樣。

晴子抬頭一見到他們,就忘了攝影師要求她擺的姿勢,連忙舉起手向他們打招呼。

“小姐,你等一會兒還要拍外景的呀!現在不抓緊時間,時間就不夠用了。”女攝影師回過頭見是兩位帥哥,倒不介意被打斷了工作,反而很有耐性地向晴子解釋。

“唷~對不起對不起,我一見到他們就會突然高興起來……咯咯!”晴子掩嘴笑著說,眼睛還向櫻木和流川打了個眼色。

“竟在準老公面前說別的男人能讓你高興,你不怕他吃醋?”女攝影師帶笑揶揄道。

“不會。我沒那麼小氣。”站在一旁等拍雙人照的準新郎──水戶洋平笑著說道。

女攝影師見洋平落落大方的態度,有點稱許地點點頭,“好啦!我們繼續拍!……來!擺回剛剛的姿勢……右手再抬高一點……臉向左側一點……停……來…1…2…拍!”

接著,晴子在女攝影師的指導下,擺了幾個姿勢。

看著晴子被擺來弄去,櫻木和流川皆看得有趣。現在才真正了解,“搔首弄姿”是怎麼一回事。若非親眼見到,還真不相信晴子可以擺出那種姿勢……太有趣了……櫻木與流川對望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忍俊不住的笑意。尤其是流川,那簡直是在嘲笑!

“好了。現在拍雙人照。來,準新郎,快到新娘的身邊去。”女攝影師看了看腕錶,語氣有一點催促。

正準備笑話洋平的櫻木,突然呆住了,因為他看見了一個幸福的笑臉。

晴子對向她走去的洋平展開的那個微笑,笑得有點靦腆,但很喜悅……很幸福……

櫻木突然握緊了流川的肩膀,低聲道,“狐狸,你看到了嗎?”

半晌,才聽到流川答道,“呣……她很幸福……”

 

 

◆◆◆◆◆




櫻木和流川陪著那對準夫婦拍外景,很自然地就當了他們的跑腿。

送吃管喝的,大半天下來,兩個人累得臉都不禁烏雲滿面,話也不想多說。

將洋平和晴子分別送回家後,他們就開車返回東京了。

眼看著逐漸西沉的夕陽,瞄了瞄身邊那個正閉目養神的流川,櫻木突然開口說道,“狐狸,我想去一個地方,去了再回家。”

流川伸手拉高了衣領,應了一聲“嗯”。

感覺到車子轉了個方向,流川仍然閉著眼睛,根本對櫻木想去哪個地方都懶得好奇。

反正,等一會兒就會知道了呀!

車子走走停停,終於完全靜止。

肩膀處立即傳來一團溫熱,“狐狸,起來了!到了!”

流川“嗯”了一聲後,伸了一個懶腰才張開眼睛。

“你來這裡干嘛?”流川環顧四周一下,此刻他們身處一個大停車場。

櫻木笑了一下,“當然是shopping啦~”眼神盡是揶揄:你好笨!

流川假裝沒看見,開門下車了。不等櫻木將車門鎖上,就逕自往停車場通往商場的出口走去。

只聽到後面的腳步聲加快,不一會兒,人就跟自己併肩了。突然,右手掌被納入另一隻手掌中,耳邊還聽到櫻木的輕笑,“跟著我,不要走失了。”

就這樣,流川被櫻木拖著在商場東轉西竄的,也不知道他在找什麼。

就在耐性快用光的時候,才聽到那白痴說道,“哈~找到了。”

抬頭一看,不禁皺眉……新耀珠寶商店?想買什麼?難道想買首飾送那臭女人?……不是商量好送沙發的嗎?怎麼改變了主意都不跟他商量?

一連串的問號在流川的腦中一個一個冒起。

彷彿讀懂了流川的心思似的,櫻木雙眼直視那間店對流川說道,“我不是想買首飾送人……而是想……買屬於我們的東西……”握著流川手的手,緊了緊,“狐狸……我們結婚吧!”

流川除了回握櫻木的手以外,並不答話。因為,他知道櫻木接下來還有話說。

“雖然,結婚……對我們來說好像有一點多餘,但是,我還是想……跟你結婚。我想跟你一直生活在一起……你……願意跟我結婚嗎?”櫻木轉過頭來,凝望著流川的眼睛,企圖從他的眼中看到答案。

經過了澤北示愛事件,他已重新審閱自己對流川的感情。也因此得知流川心底一直隱藏的不安。原來自己對於是不是Gay的暗晦不明態度,一直困擾著流川,讓他以為自己是受他牽絆,才不得不與他在一起。

想到這,櫻木不禁暗笑,雖然常認為流川猶如狐狸般狡猾以及難以捉摸,可是有時候,這隻狐狸其實真是笨得可以。若非真心喜歡,他這個宇宙無敵的天才帥哥豈會跟那個別扭的傢伙談戀愛甚至同居?脾氣不但壞,長得又不好看,抱起來更沒有半點柔軟感,還常常跟他嘔氣打架……這樣的同居人,你以為等閑之輩消受得了?

若非真心喜歡……他就不會為他捉摸不定的心思而抓狂。

若非真心喜歡……他就不會為他偶爾露出的笑容而興奮不已。

若非真心喜歡……他今天就不會因受到洋平與晴子的婚嫁喜悅所感染而萌起想跟他結婚的念頭。

只是,你的意願如何?是否跟我共擁這段不受世人祝福的婚姻?

櫻木,等著流川的答案。

只見那雙眼睛神彩飛揚,櫻木開心地咧嘴笑了。

正想拉著流川走進珠寶店時,流川卻回拉他的手,“我們回家。”沒有多餘的癈話,他轉身就走。

櫻木滿以為流川同意結婚了,卻沒想到他竟給了他這樣的答案,楞呆之餘,自持蠻力過人、腳力穩健的他,竟被疾走的流川扯得腳步蹣跚,走得跌跌撞撞。

回過神時,連忙止住前進的身體,“等一下!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櫻木有點不滿流川,明明那麼明顯的“同意”,也會讓自己會錯意?他的腦袋到底裝了些什麼?怎麼讓人看不透?……還以為近來與他默契大好,自己已掌握了他的心思,豈知,一切似乎還是回到原點……想來不禁沮喪。

流川深深地看他一下,突然抬手撫摸了櫻木的臉一下,“真白痴!……戒指…我早就買了,在家裡。”

買了戒指?誒?

“結婚用的嗎?”櫻木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只見流川似笑非笑地說道,“正有此意。”

櫻木倏地一拳搥向流川的肩膀,隨即又將攬肩抱著,“你這別扭的傢伙,不會早說嗎?害我以為你不要結婚!哼!……戒指你幾時買的?怎麼我不知道?”

等了一陣子,流川才答道,“……買雙人床的時候……一…順便買的。”

櫻木不禁內疚又感動。

那時候,自己因為三井的一個“看女人還是看男人”問題而對這段感情突然產生迷惘,進而暫時不想與流川同床共眠。流川為了不讓自己躲避他而買了雙人床……沒想到……他那時候就想過讓他們的關係穩定下來……可是他卻從來對買戒指一事絕口不提……想來是不想給自己壓力吧。

一陣暖流淌過心房,櫻木趨嘴在流川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雖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但他才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呢!他與流川就是相愛,關別人何事?

流川看了他一下,一言不發地拉著他走向停車場。

默默地登上駕駛座,櫻木將車鑰匙插入,準備啟動車子。

一隻手,毫無預警似地伸過來,並揪住他的衣領。

櫻木的手自然反應欲擱開那隻手,然而卻有人比他更快地將唇印上他的唇,並有點瘋野地吸吮著。

手更不耐地從他的領口探入,蔓爬到頸後握著,迫他更貼近自己。

櫻木豈能任由流川主導一切。

他與他,是天生的競爭對手,即使是接吻或者做愛,他們兩個都從未向對方低頭服軟過。總是你來我往地鬥過不亦樂乎……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既充滿挑釁意味卻又無比契合。

用比流川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力道,按緊了他的頭,以便自己與他的唇舌更深地咬合。

也不知吻了多少時候,即使肺部的需氧量大增,兩人仍捨不得分開……直到快窒息時,流川才一把推開櫻木。

“哈~哈~”急促的喘氣聲此起彼落。櫻木還快手快腳地擊活車子,以便絞下車窗讓新鮮空氣進來呢。

微微振動的汽車,就如他們此刻的心情,有點悸動,卻又顯得平靜。

流川靜靜地與櫻木生氣蓬勃的眼睛對望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櫻木的鬢角,嘴角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曾很自信地以為,將情緒都掛在臉上的白痴的心思最易懂,卻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沒弄懂。高中時,眼見他常繞在晴子身邊打轉,自己對他的感情終究要落空,卻沒想到就在打算放棄的時候得知自己原來不是走單行道。

曾幾何時起,對他的依戀已如此深厚?一起生活的幾年,縱然有磨擦、有爭執,更有不惀快的冷戰,自己從未萌生過離開他的念頭,有的,反而是惶恐與不安。

想想自己也丟臉,向來我行我素的個性,豈知竟會為了這白痴而戰戰競競。

人,是不是真的越愛越怯呢?

也許是吧……

但是,這種可恨的怯意卻可以因為櫻木一句“我愛你”而土崩瓦解。

如今,自己對他的感情,更可以因為一句“我們結婚吧”而獲得保障。

然而,更讓他感到滿足的是,需要感情承諾的原來不只是他一個。

曾經為了不了解他的心思而沮喪,現在則發現,只要接近他的思緒、想法就好。

畢竟白痴的心思還是白痴,正常人難弄懂……

流川不禁揚了揚嘴角。

“想了什麼好笑的事?該不會又在罵我吧!”櫻木撇了撇嘴。流川的這個表情他太清楚了,通常不是在心裡罵他白痴就是笨蛋。

“打算在同一天嗎?”流川突然問道。問題似乎莫名其妙。

但有人卻能理解,“正有此打算。你認為呢?”

“好。”

櫻木倏地將流川拉過來親了一下,“那回家吧。”

“嗯。”

啟動了車子後,櫻木又轉頭對流川說,“戒指若難看我不要。”

回答他的只有一聲“哼”。

 


◆◆◆◆◆

 


位於神奈川的聖安東尼教堂,這一個周日顯得熱鬧異常。早上的禮拜結束後,緊接著又即將進行一場婚禮。

這一天,是水戶洋平和赤木晴子的大喜之日。由於兩人都不是基督教徒,所以婚禮被安排在周日禮拜之後。

雖然,婚禮在中午才舉行,但是洋平一大早就來到這裡安排一切了,舉行婚禮過後,他們就會在教堂附近的草地設宴。向來習慣親力親為的洋平,對於自己的婚宴當然不能假手於人,事事盡心,務求讓晴子擁有一個完美的婚禮。

既然新郎都事事恭親了,身為伴郎的櫻木和流川當然不能袖手旁觀。連櫻木軍團的其他三個成員──大楠、野間以及高宮都來幫忙了。

只見這幾個人的身影不斷在婚宴場所四處穿梭不已,忙碌得很。

搶在中午前安排妥當後,洋平他們就趕緊到教堂提供的休息室換禮服了,因為要開始招待來觀禮的賓客了。而負責當司機的大楠,在換好衣服後就匆匆趕去赤木家把新娘接到教堂。

賓客陸續到來,然而在教堂莊嚴的氛圍下,卻不見喧囂,大家靜靜地等待見證一場婚禮。而站在教堂門外的新郎和伴郎們,除了偶爾與熟人笑鬧一會兒,大部份時間都因為賓客的合作而顯得輕鬆自在。

突然,櫻木捅了捅身邊的流川,“狐狸!看!老爹也來了……哇!還是那麼圓圓胖胖。哇哈哈……我們快過去打招呼吧!”也不等流川回答,拉著流川的手就往他們高中時代的籃球教練──安西老師處跑。

被拖著跑的流川,回頭望了望被丟下的洋平,卻見他聳聳肩在笑,也許早就對櫻木的脫線行為習以為常了,即使在今天的喜慶日邀了櫻木當他重要的伴郎,似乎對櫻木也不抱希望。

流川搖搖頭,這白痴無論經歷了多少事,性格總是不會改變的。一如他決定了要做的事,不完成始終不願放棄。

“老爹、師母,哈哈,好久沒見了!”櫻木人未到,就先跟安西老師以及安西太太大聲打招呼。

乍聽到這聲招呼,安西老師似乎顯得有點惘然,待看清楚眼前站立了兩個高大男子的樣貌後,一紅一黑的髮色頓時讓安西老師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呵呵呵,原來是櫻木同學與流川同學呀……好久不見了。”安西老師邊說邊習慣性地托了托眼鏡。而一旁的安西太太則禮貌地向櫻木與流川微笑點頭。

櫻木二話不說,一手攬著安西老師的肩,另一手就托著安西老師的下巴,拍呀拍的,“老爹呀,怎麼幾年沒見,你這兒的肉就鬆垮垮地,一點彈性也沒有。”

“呵呵,人老了,皮肉當然鬆囉。”安西老師一點也不介意,“哪像你和流川君,似乎都沒怎麼改變呢!”

“我是天才嘛!不過,那隻狐狸怎麼可以跟我相提並論,他看來比我老多了,臉上皺紋多,頭髮也掉得多,快禿頭了!哇哈哈!”

流川對櫻木的揶揄只是翻了翻白眼,難得跟他計較。

安西老師也跟著笑了起來,再托了托了眼鏡後,問道,“櫻木同學,聽說你現在跟流川同學住在一起……沒想到你們還是那麼要好……你們都過得好嗎?”

櫻木笑著對安西老師,“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回家都得對著這隻沒表情的狐狸,一點樂趣都沒有……”說著,還不忘抬頭對流川擠眉弄眼。

總是在壞嘴後對他擺一副這樣的臉孔,流川沒好氣地別轉頭,卻覷見安西太太看著他微笑,很溫暖。

他微微向她鞠了一躬。

“哎呀!行禮的時間快到了。”本高興說著話的櫻木,看了看腕錶突然叫道,“老爹,你和師母就自便一下,我和狐狸要去幫洋平準備準備。狐狸,我們快去,不然待一會要給洋平唸了,煩!”一伸手,又拉起流川的手跑了。

隱約還聽到流川不滿的聲音,“……你才煩…”

安西老師看著疾跑而去的兩人,彷彿又回到高中時代的籃球場上,看著這對黃金拍擋在球場上齊飛翔,所向披靡。可惜……

此刻,他眼中流露出的,不知是婉惜還是無奈。

倏地,一隻手輕拍著他的臂膀,“別太擔心了,我看他們感情很好嘛。”

回過頭來,見到的是太太溫暖的笑容,安西老師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們進去吧,別遲到了。”

 


◆◆◆◆◆


洋平和晴子的婚禮儀式在教堂內結束,然而相攜走到教堂外的他們正準備為前來觀禮的女性們進行一場刺激。

那些待嫁女人們都很有默契地站在一起,專心一致地注視著晴子手上正晃動的花球。也不知是哪個無聊人說“接到花球者就是下一個結婚者”,結果讓憧憬一場婚禮的眾女性們世代為新娘的花球瘋狂,上演一幕又一幕醜態百出的花球爭奪戰。

看!拋花球了!

女性們突然人頭竄動……

然而,花球的去向卻是向著一個黑髮的高大男子。

哇!在那邊!

流川眼看著一群女人向他湧來,連忙皺著眉頭向旁跳開,還不忘向晴子瞪了一眼。

然而對方卻只是向他打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就笑了。

流川在心裡罵了一句,「臭女人,真是永不吃虧!」

突然,一群女人叫囂起來。

“啊!你怎麼搶去我們的花球!”“是呀!一個男人,你搶什麼!”“快還回來!”“對!”“快還給我們!”……

一隻手攬上流川的肩膀,“還好你逃得快,不然被那群瘋女人圍攻的就是你了……良田真可憐……”說著“同情”的人卻是滿臉笑容,一看就知道是興災樂禍。

流川循著櫻木的目光望向被重重包圍的宮城,不禁佩服他的勇氣以及用心。看來,他這花球是為彩子搶的。

“狐狸,我們走吧!輪到我們行禮了……”倏地,櫻木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流川微微側頭瞄了櫻木一眼,“那還等什麼。”

櫻木一笑,緊攬著流川推著他離開那個設宴的草地,向教堂方向走去。

兩個人來到教堂門口,卻不進去,反而繞到教堂側邊的草地去,並在一座聖母像前停住腳步。

櫻木笑著對流川說道,“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在美國無意中在教堂參加了一場婚禮嗎?”

回憶起這件事,流川不禁揚了揚嘴角。那一年,櫻木飛到美國欲確定彼此對對方的感情,留了一個月,卻天天陪他上學、打球以及打工,哪裡都沒去。好不容易有一個休假,帶著他到處亂逛,為了剩下午餐費,兩個人跑到舉行婚禮儀式的教堂去想騙吃騙喝,卻沒想到見證了一場同性婚禮……

“這裡畢竟不是美國,我們不能像他們那樣在教堂裡舉行婚禮……”櫻木慢慢收起了笑容,正色地對流川道,“這裡,雖然沒有見證人,也沒有觀禮的賓客,但我還是想在聖母的面前許下我的承諾……”

“呵呵,是誰說沒有見證人又沒有賓客的呀……那我們算什麼?鬼嗎?”

櫻的話倏地被打斷,兩個人立刻循聲望去,卻見到有三個人慢慢地向他們走來,原來是“大猩猩”赤木、“眼鏡兄”木暮以及“小三”三井壽。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櫻木呲牙咧嘴地對他們說道。哼!難得他正經八百地對流川說些話,偏偏有人來打攪。不!簡直是破壞氣氛!

“為什麼我們不能在這裡?”三井笑得痞痞的,“那你們又在這裡想干什麼?”

櫻木與流川對望一眼,伸手相握,正色地對三井他們道,“我們……在行婚禮,你們別來破壞!走!”

“太過份了,竟趕我們走,我們還巴巴地趕來給你們獻上祝福呢!哼!那我們咀咒你們!”三井耍著嘴皮逗著櫻木玩。

木暮怕三井玩得過份,輕拍了三井的肩膀一下,笑著打圓場,“櫻木、流川,你們別理他,他只是替你們高興過了頭……”

“切!誰替他們高興了,我只是聽說他們在同一天行婚禮,才順便來看一下。”三井的嘴巴還是沒饒他們。

“你們聽誰說的?”櫻木奇怪。與流川決定結婚一事,他只告訴了洋平,因為與他在同一日,覺得應該通知一下。”

三井指了指站在他右手邊的大猩猩赤木,“除了他還有誰?”

見櫻木與流川的視線同時向他射來,赤木連忙說,“哼!不是說要行婚禮嗎?還不快點!”向櫻木虛揮拳頭,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呢。

“大猩猩!你今天做人家的大舅子了,竟然偷懶不幫忙招呼客人……”櫻木指著赤木說道。

赤木瞪他一眼,“哼!要你管?你們還不是一樣,當人伴郎的還不是偷溜出來!”

三井與木暮不禁大笑。

赤木與櫻木,從高中時代開始就以這種方式表達關心的,沒想到了今天仍然不變。

“我說呀,櫻木,你就別浪費時間了,快點行禮吧,流川可等得不耐煩了!……不要不好意思唷!我不會笑你的……哈哈哈”三井大笑地說道。

“唷!這麼熱鬧呀!看來我還趕得及湊熱鬧呢!”突然,又有一把聲音響起。一聽就知道是彩子啦,這麼一把性感聲音復帶潑辣的話語,除她還有誰?只見她攙著宮城的臂膀向他們走來。

“你們兩個臭小子,竟敢爬我的頭?……你們要結婚就快點,渡完蜜月回來,下個月來給我參加婚禮!聽到沒有?”彩子對他們笑罵道。

“誒?”櫻木與流川一起向宮城望去,只見他向他們豎起了一個勝利手勢。兩人隨即對望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笑意:皆大歡喜!

“晴子要我告訴你們,快點行禮然後回去幫忙,客人很多。”彩子單眨了一下眼睛。

流川恍然大悟,原來晴子剛剛是特意將花球丟向他的,他還以為她逗他玩呢!原來,那是她給予他的祝福。

“好啦!我們別浪費時間了,來,就讓我充當一下神父的角色吧。”木暮拍拍手,毛遂自薦地道。

“呵呵,竟出動到警察部隊優秀的談判專家為你們主持婚禮……成!你們婚姻一定會獲得神的祝福,若不行他會負責為你們談判!哈哈哈……”三井調侃道。

大家不禁笑了起來,連表情嚴肅的赤木也忍俊不住。

“好了。請大家安靜一下。”木暮舉起了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我們現在為他們舉行一個簡單的結婚儀式,大家都是見證。”

聽木暮這麼一說,櫻木與流川立刻轉身面向木暮。

木暮托了托眼鏡,“櫻木花道、流川楓,你們是否願意與對方相守到老?無論貧富,無論苦難與歡樂,都願與對方同甘共苦?”

櫻木與流川對望一眼後,齊聲答道,“我願意。”

“交換戒指。”

櫻木率先取出戒指為流川套上,卻因為緊張,套了好久都套不上,即刻惹來三井他們的調侃。櫻木窘得臉都紅了。面對槍林彈雨他都沒緊張過,怎麼現在竟為套戒指而緊張得冒汗?丟臉死了!

而讓他不服氣的是,給他套戒指的流川,則是穩健一套即中,並得到三井他們的掌聲。

“接吻。”

接吻嗎?

櫻木與流川對望了許久,遲遲沒動。

雖然彼此都不知接吻過多少次,然而對於這個吻卻有一點緊張。

對他們來說,這個吻意義重大極了。

頭慢慢地靠近,雙方有點窒息地等待對方的唇與自己的貼上。

終於,輕輕地碰了一下,卻猶如磁鐵般地一觸即合,四唇交接後再也難分難捨。

沉溺於愛的承諾中的兩人,混然不覺於木暮的宣判:

“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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