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es Anderson!We want James Anderson!We want James Anderson!We want James Anderson!We want James Anderson!……”
“哇!James Anderson!James Anderson!……”
看著車子被一群歌迷圍住,更有人拍打著車窗狂喊“James Anderson!I love you!”,櫻木不禁微皺眉頭,心想:這搖滾鬼怎麼那麼有魅力,可以令車子外的男男女女那麼瘋狂?
偷眼望了一下坐在右邊的那令人瘋狂的源頭,James Anderson……切!除了一頭金長髮外,沒什麼特別呀!論像貌、體格,都比不上本天才!
櫻木整了整自己的領帶,然後輕咳了一聲,示意車上的其他同事準備就緒,因為車子就快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了。
隨即,車子停在一座建築物的大門前。本跟著車子跑的歌迷,此時更一窩蜂地圍了上來,一圈又一圈的,圍得水洩不通。
櫻木環顧四周,除了歌迷們湧在車窗前的臉,就只有拿著照像機在狂拍照的記者。
櫻木不禁心下嘀咕:那些維持秩序的警察都到哪兒去了?吃飽飯不做事,白領薪水的一群酒囊飯袋,真是浪費納稅人的錢!
“櫻木先生,James Anderson先生問,可不可以讓他盡快進入會場?他時間很緊迫!”突然,坐在James Anderson右邊人的發話。
“是!再給我一分鐘,我會盡快將James Anderson先生送入會場!”櫻木禮貌地答道。然後,低聲用對話機與另一輛護送車子上的同事通話瞭解情況,並吩咐他們先過來為他們疏散人群以及開路。
穩安保安公司的保安人員果然訓練有素,不一會兒就已為櫻木他們開了一條路。
櫻木護在James Anderson的身邊,緊跟著前面開路的兩位同事,還不時環顧四周,以確保客戶的安全。他想盡快將James Anderson送入已做好安全措施的會場以減少其危險度,可是James Anderson卻不時停下腳步與周圍的歌迷揮手、打招呼。
櫻木在肚子裡暗罵道,「剛才不知是誰說要盡快進入會場的?再這樣揮手下去,走一個小時都到不了會場!」
然而,櫻木除了暗罵真的不能做什麼,誰叫他是James Anderson聘請的貼身保鏢……不!是貼身保安!
櫻木花道,今年廿八歲,自大學畢業後,就加入穩安保安公司當保安人員,如今已累積了將近八年的經驗了。當初加入穩安保安公司,就是看中了當保安人員的高薪酬,因為他亟需籌備一筆錢供他在美國的愛人──流川楓唸書。
雖然原本是抱著賺錢的目的,但是,隨著在這行沉浸越久,櫻木對這個行業的興趣就越加濃厚,簡直到了終身為業的地步。除了因為遇到一個亦師亦友的好老板阿部山雄,也因為有一群合作無間的好同事。然而,他的同居愛人,流川楓,卻非常反對他從事這個行業,原因是:太危險了。
由於櫻木因公受傷的次數太多了,流川自三年前從美國回來後,沒有一天不想櫻木辭職的,這讓櫻木非常煩惱,兩人常因此而不時起爭執。就好像前幾天,他們又為了櫻木的新任務而吵架。起因在於櫻木故意隱瞞流川他的新客戶是James Anderson。
James Anderson,這個國際知名的搖滾天王,目前正舉行著全球反恐巡迴演唱會。有傳聞說他此舉惹怒了恐怖分子,並且揚言他會在其巡迴演唱會中被干掉。因此,成為其巡迴演唱會其中一站的日本,各個有關單位皆嚴以待之。James Anderson的經理人為了他的安全,更聘請了在日本保安界有好口碑的穩安保安人員負責主要護衛要務。
而在穩安舉足輕重的櫻木,豈會被排除在保安名單之外?
吵架,終究改變不了櫻木必須擔任此項保安任務的事實與決心。最後,流川唯有妥協讓步。
狐狸~你放心吧!本天才不會有事的!哇哈哈……
一想到流川明明擔心卻故裝無動於衷的表情,就不禁暗笑。
與流川相識、相愛至同居,兩人在一起已有十年了。他的一切他最清楚,即使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他也能猜測到他的心情。只是愛人有時候的別扭與執拗個性會讓他抓狂。
有人說,相愛容易相處難。他與流川雖已同居了三年,然而,在生活習慣上,還需多加努力協調才行。不說遠的,就拿自己的職業來說吧,他必須讓流川瞭解,他的工作對他而言是多麼的重要,就如籃球對流川的重要性是一樣的。即使知道有危險性,他也不會放棄的。
呣~待這個工作結束後,就跟狐狸好好地談。……不想再跟他吵架了。
◆◆◆◆◆
James Anderson於當天下午在東京時光大商場舉辦的歌友會,很快就進入尾聲。由於歌迷的熱烈反應,James Anderson一時興起,就抓起麥克風又唱又跳起來,即時讓現場差點失控。
櫻木對James Anderson的脫線行為感到頭痛,因為這出乎意料之外的獻唱,將加重他們的護衛工作。
「真是他媽的搖滾鬼!這麼愛唱,不會留到今晚的演唱會上唱個夠嗎!」櫻木臉上維持冷靜的表情,卻在心裡咬牙。
好不容易等待James Anderson唱完一首歌,正想向前護著James Anderson離開的時候,James Anderson卻又應歌迷的安歌而再次唱了起來。
櫻木唯有站在原地,再次提高警惕。
“come on!shoot me if you can!”正唱著歌的James Anderson,突然向歌迷大喊。
與此同時,櫻木疾步向前將James Anderson撲倒在地……
“James Anderson中槍了!James Anderson中槍了!”
尖叫聲此起彼落,場面頓時混亂……
◆◆◆◆◆
「你跟他們是一伙的嗎?」
「你這混蛋!你竟蔑視晴子那顆溫柔慈祥的心!」
「我的手太滑了!」
「對不起!我因球打得不好才會煩躁…請你再示範一次給我看!……去死吧!這這愚蠢的傢伙!哇……很痛呀!你這該死的傢伙……」
「流川!你別拖累我!」
「初學者,不要看旁邊……腰要低一點,讓腳盡量活動,看著對手的眼睛……」
「喂!一起抵抗外侮吧!」
「狐狸……」
……「白痴!不要讓我擔心!」
「是我讓湘北輸球的!」
「是我!」
「是我!」
「干得好!你這個大白痴!」
「誰是白痴!」
……「白痴!不要讓我擔心了!」
「聽著!我一定會去美國!你別夾著尾巴逃!」
「那就來吧!」
「哼!還是那麼討厭!」
「為什麼供我唸書?」
「狐狸,很辛苦吧!」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而是不忍心看你辛苦,我心痛……」
「辭職!」
「我喜歡我的工作。」
「籃球呢?」
「我還是喜歡……因為你在打!」
……
……
……「白痴,別再讓我擔心了,聽到了沒有……」
白痴!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白痴……
櫻木緩緩睜開眼睛。立即映入眼睛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憑著他的經驗,他知道,自己現在在醫院。
「又受傷了……」他苦笑一下,只記得自己撲向那搖滾鬼,然後左肩一痛,隨即就不省人事了。
斜眼一望,即看見一個黑頭伏在自己的床邊睡著了。
櫻木心中一陣溫暖,慢慢地舉起右手,撫上流川的頭。
「等一會兒,我又要捱你的罵了。」輕輕地撥弄著流川的頭髮,櫻木靜靜地看著愛人的睡容。
這三年來的同居生活,由於自己工作繁忙,與流川總是聚少離多,有時候連早餐也顧不上一起吃,更甭說像這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睡覺的樣子。
「狐狸,你知道嗎?我一直聽到你叫我的聲音……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突然,發現流川動了一下,櫻木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感覺到流川伸了個懶腰,櫻木有點不安地滾動了眼珠,「他醒了,等一會要怎麼跟他說呢?嗨!真高興又見到你!……噢!我很好,沒死!……」
倏地,頭上一痛,櫻木不禁驚呼出聲,“哎呀…好痛!死狐狸…”
再次睜開眼睛,即對上流川一對嘲諷的眼睛:哼!醒了還敢裝睡!你活該!
櫻木微微一笑,“早呀!狐狸……”真高興能見到你。
只見流川趨前輕拍櫻木的臉一下,隨即緊緊地注視著櫻木的眼睛。
兩個人的眼神此時深深地糾纏著,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彼此的依戀。
白痴~別再讓我擔心了……
“別擔心,死神還不想要我……”櫻木握著流川輕撫在自己臉上的手說道。正想趁機多說幾句貼心話,肚皮卻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
他有一點尷尬地看著流川,卻見他輕按著自己的肚皮,不禁發笑,原來,感覺餓的不只他一個。
“我餓了~”兩人同時說出口。
櫻木這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曉得兩人是否相處久了,原本呈極端的個性,竟變得如此有默契,一如當年在籃球上與他攜手合作打敗無數對手一樣,這種久違的默契,讓他懷念。
流川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櫻木,看見他燦爛如陽光的笑容,一如過去的孩子氣神情,仿如帶他回到他們的青澀年代,那段最純真的歲月。
這一個堪稱他死對頭的人,不知從什麼時候進駐在自己心裡,讓自己的眼睛常不知不覺地隨著他轉。對他生氣、婉惜、思念……
回想自己因他喜歡赤木晴子的那份心痛與無奈,因知道他愛的是自己的那份狂喜以及這幾年來他對脾氣執拗與別扭的自己的容忍,教流川情不自禁地吻上櫻木的唇。
白痴~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不會放手的!你聽到了沒有?
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櫻木緊按著流川的頭,熱烈地回吻著。
流川的吻是輕而直接;櫻木的吻是粗暴而濃烈。
彷彿是第一次接吻似的,兩人竟有醉醺醺的感覺……
“櫻木!你死了沒有呀!我們……嚇~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一把不適時的聲音,打擾了兩人的甜蜜。流川立刻站直了身體。
櫻木握著流川的手,不讓他走遠。然後才對破壞氣氛的人罵道,“混蛋高野!我死不了,你很傷心嗎?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專門搞破壞!你遲一點來會死呀!那個搖滾鬼滾回家了沒有?”
“嘻!我怎麼會盼你死呀!我若不早一點來,豈不錯過你們……”高野偷眼望了流川一下,硬把衝口而出的話吞回肚裡,“那James Anderson已被送去機場了,頭說,他們等一會就會過來看你。”
流川見櫻木與高野雖然故作輕鬆地笑罵,然而卻因為自己在場而顯得不自然,便輕輕掙脫櫻木的手,“白痴~我出去一下……呣!喂!你要喝什麼?”
流川最後一句話是對著高野說的,他顯得有一點受寵若驚,結結巴巴地說,“給……給我一罐……啤酒就好!”
“我也要!狐狸,你給我買兩罐回來,要冰凍的!”
“沒你的份!”
“吝嗇的臭狐狸!”
流川瞪了櫻木一眼,逕自走出了病房。
一關上房門,流川就聽到房內高野急促的聲音,“櫻木,你的狐狸轉性子啦?竟主動跟我打招呼?真稀奇……”
◆◆◆◆◆
拎著兩袋子食物,還沒到達櫻木的病房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喧鬧的聲音,很熱鬧。
流川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最後轉身走到病房門口旁的一張長椅子上坐了下來。
聽病房內熱鬧的程度,櫻木的同事應該都到齊了,還是等一會兒再進去吧!免得少與他們打交道的自己進去後破壞了氣氛。
百無聊賴地干坐著,不一會就覺得睡蟲來襲。
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抬起眼一看,原來是阿部山雄,櫻木的上司兼老板。
只見他對自己微微一笑,“你怎麼坐在這裡?”
“我等一會再進去。”
阿部山雄聽到病房內的熱鬧聲,隨即明白流川的心思。
他走到他身邊坐下,“那我也等一會再進去好了,不然就會破壞氣氛了。”
兩個人默默無言地坐著。
後來,還是阿部山雄打破緘默,“我們這些當保鏢的,為了維持專業形象,常常要板起臉孔裝酷。久而久之,就會養出職業病,人會變得越來越嚴肅,即使是同仁之間也不苟言笑。然而櫻木很不同,他是我沒見過的奇葩。他熱情的個性很有感染力,而且有凝聚力,可以不自不覺地維繫身邊的人,將熱情因子散播出去。不但讓人感到溫暖,而且還能提高士氣……流川,穩安需要他。我們都很需要他,請你讓他繼續留在穩安服務,可以嗎?”
“……白痴的選擇,我不會干涉。”我以後都不會干涉了。
“可是,他需要你的支持。他一直都很煩惱你不支持他的工作。他很在意你的……”
“……”
“流川……”
“我知道了。”我真的明白了,白痴。當你奮不顧身地保護著你的客戶時,我就明白,你看重你的工作如同你的生命,猶如我看重籃球一樣……
“謝謝你,流川。”
“嗯。”
“流川。”
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與阿部山雄的對話。
“流川。櫻木是不是住在裡面?”只見對他說話的人用手指了指櫻木的病房。
流川連忙站起來,“是,隊長。”
原來,對方是赤木剛憲,是他與櫻木高中籃球部的隊長,赤木晴子的哥哥。流川一直稱呼他隊長,即使離校多年,也改不了稱呼。
“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嗯。”流川重新拎起了放在腳邊的兩袋食物,率先扭開了房門。
一如所料地,他一踏進病房,房內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還是阿部山雄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只見他拍了拍手,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大家都回去,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不準溜班!”
“頭!你好無情!”“就是呀~”“不近人情!”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呱噪的程度真令人難以想像他們工作時那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我們快走吧!別妨礙櫻木與他的朋友敘舊。櫻木,你要好好休息。”
“是!我會的,頭!”櫻木大聲地應道。
赤木不禁皺了皺眉,真是不知輕重的小子,一點都沒變。
目送同事們魚貫離開自己的病房,櫻木才對赤木說道,“大猩猩,你怎麼會來看我?”
赤木一搥擊向他的頭,“不要叫我大猩猩!”
“痛~我可是病人,你這樣對我!再傷了怎麼辦?狐狸,你說是不是?”
“活該!”流川瞄了櫻木一眼回答道。
“死狐狸,手指向外的,都不幫我……我可是被欺負的那個……”
“哼!”流川不理會櫻木的指責,拿著病房裡的水瓶離開了病房。
“大…你怎麼知道我受傷的?”櫻木問赤木道。
“我剛下飛機,打電話回家時,晴子告訴我你受傷了。反正都在東京,便趁回神奈川之前來看看你這臭小子怎麼樣了!”
“唷!大猩猩,你原來這麼關心我的!”
“不要叫我大猩猩!”赤木順手又在櫻木頭上搥了一下。
“痛~我是病人哩……”櫻木滿臉痛苦地說道。
突然,他變得安靜。
赤木很奇怪,“你怎麼啦?你臭小子是不是不服氣了呀?”
“老大……你當年問我的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什麼問題?”
“你問我是不是可以一輩子對他保持那種感覺?我現在可以回答你了。”
“哦~?”
◆◆◆◆◆
“櫻木!請你認清楚自己的真心,你愛的是流川呀!你們是相愛的呀!你們不是相愛的嗎?你們是真的相愛的。請你好好想一想……”
晴子的話,讓原本想出來勸架赤木嚇了一跳!
隨即,楞了。
「櫻木愛流川?櫻木愛上流川?……相愛?流川也愛櫻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了探個究竟,赤木坐在客廳等晴子。
在晴子口中瞭解了事情的真相與經過,赤木不由覺得荒謬。
怎麼可能?
櫻木怎麼可能愛上流川?流川怎麼可能愛上櫻木?
這兩個活寶竟是相愛的?
怎麼可能?
都是男的……
後來,聽說櫻木要去美國找流川,於是赤木就約了櫻木出來。
“你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是……愛嗎?”
“是!是愛!經過三年的思考,我很清楚,我是愛他的。”
聽櫻木斬釘截鐵地說,赤木再問道,“那流川呢?……他…愛你嗎?”
“我……我不知道……所以才要去找他,確認一下。”
“若……答案是負面的話,你打算怎麼樣?”
“我沒想過……我只想告訴他,我的感覺。不過,晴子告訴我了,狐狸是喜歡我的……”
赤木看著臉色泛紅,一臉堅決的櫻木,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他的思想其實很傳統,一直認為只有一男一女才可以談戀愛。雖然有知道在愛情世界裡,並不只有異性戀……可是他認為櫻木只是一時迷惑而已,以為自己對流川的特別感覺就是愛。若他真的只是一時迷惘,他就會將他拉回正道,他不想櫻木與流川活在別人異樣的眼光下。畢竟,社會還不足以開放到公然接受同性戀。
然而,與櫻木的一席話,他瞭解,櫻木是真的愛上流川了。從他的言談中,從他的堅絕態度中……
於是,他唯有給予他祝福,畢竟這兩個都是他看重的學弟。
可是他還是擔心,於是問了櫻木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可以一輩子對流川都保持那種感覺?因為若不是這樣的話,一旦你們捅破那層紗,你們的關係就不可能回到原點……到時,彼此都可能受到傷害……”
赤木靜靜地等待著櫻木,然而只見他多次欲言又止,始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
……
沒想到,八年前的一個問題,至到今天才聽到答案。
只聽櫻木說道,“我可以。我這輩子都只想跟狐狸一起生活而已。”
語氣是無比的堅決,神氣是無比地堅定,一如當年櫻木對百般利誘他加入柔道部的青田龍彥說道,“我要打籃球!因為我是萬能籃球選手!”般令人不禁動容。
然而,赤木卻不動聲色,對櫻木的回答不做任何反應。
一直等到流川回來,分別給櫻木和他倒了一杯水後,才向他們告辭。
關上房門,赤木並未馬上離去,他靜靜地在門口站了一會。
“死狐狸,這水燙死了~”
“燙就別喝,白痴!”
“死狐狸!我可是病人,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
“哼!”
……
赤木伸了伸懶腰,“還是令人擔心的兩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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