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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被對方掠奪式地大力吮吸。

 口腔則充滿他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混合著他的氣息,讓植若愚感到暈眩。 

 而從衣擺下探入的手,由腹部開始慢慢向上爬劃直到找到目標為止,停駐在那兒,不再移動了。

 一反唇上的粗野,他的手掌覆蓋著他左胸上的一點,輕輕地揉搓、拉扯。然後換邊。來來回回不知多少次,直至身下的身軀隨著他的撫摸輕輕顫動。

 唇,依然膠合著。完全沒放開的意意。

 植若愚漸漸感到呼吸不順暢,然而卻不想推開戴志恆,反而用臂彎緊勾著他的頸讓雙方更貼合。

 體內的慾望,終被戴志恆喚醒了。

 與戴志恆偶遇初始,他就感覺到自己已陷入危險之境。

 危險,不是來自那個男人,而是自己的心底深處。

 他,其實對男人的胴體有著幻想,並有反應。

 從中學開始,抑或說從懵懂性慾開始,他就察覺到自己只對男性的胴體有慾望。每一個體育活動過後,在更衣室內,他總是偷偷瞄著赤身露體的健美肌肉。

 當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年男子圍著一本不知過時多久的《花花公子》上的大胸部流口水時,他只幻想自己能撫上健美、結實的男性胸膛。 

 他不認為自己有病。

 因為,他知道這是同性戀者的正常反應。

 他是同性戀者。

 然而,他不敢承認。

 也自我否認。

 除了因為現有的社會制度限制外,另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媽媽。

 他不想給當校長的媽媽帶來難堪。

 於是,他自我束縛,將自己的真實性取向禁錮在體內,並開始與女性交往。

 輾轉過了幾年,因為學業,因為工作,繁忙的生活步驟真的讓忘了自己的心底渴望。偶爾一閃而過的慾望,還未成形,就被自己強抑消失。

 直至遇到戴志恆。

 這個高明的入侵者,讓他完全無招架之力。

 穩重、神秘、親切、粗野、叡智、易怒、開朗……全集於一身,吸引了自己的注意,使他禁不住想佔有著這個人。

 這樣的認知,讓他感到害怕。而戴志恆的刻意接近又讓他想躲避。

 他不想,也不能與他有任何關係,縱使知道戴志恆對自己也有意思。

 他知道。

 因為戴志恆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

 他與他,是同類。

 然而刻意的抗拒,卻仍抵不過彼此的吸引。

 他終於還是接受了戴志恆的一步一步靠近,直到今天的貼合。

 不想再偽裝了,這麼多年來的自我束縛,早讓他的身心感到疲累不堪。

 被戴志恆的手在身上撫摸點火的同時,植若愚也放任自己的手順著戴志恆結實的背部劃出輪廓。

 倏地,嘴被放開。

 哈~哈~哈~……

 彼此自由的嘴不禁貪婪地吸氣。

 只見戴志恆近在咫尺的眼睛蘊含著一觸即發的情慾,想來自己也沒差吧。

 因為,彼近貼著的身軀,異常燥熱,尤其是彼此的慾望泉源,更是毫不掩飾地散發出熱量。稍微地移動、磨擦一下,心房就忍不住狂跳,似乎欲破胸而出。

 “願意被我馴養嗎?”在這情慾高漲的關頭,戴志恆突兀地問道。

 然而植若愚卻明白。

 這個問題,戴志恆早問過他了,就在他問他是否讀過《小王子》的時候。

 當時,他們對彼此的感覺,就如同書中的狐狸與小王子般,充滿著試探性的接近。

 小王子對狐狸說:「來,陪我玩,我心情不好。」

 狐狸答道:「不,我不能,我還沒被馴養。」

 「馴養,是什麼意思?」

 「那是一種常被忽略的建立連帶關係行為。」

 「建立連帶關係?」

 「是的。對我而言,你只不過是眾多小孩的其中一個;而對你而言,我也只不過是眾多狐狸中的一隻。你不需要我,我也不需要你。然而,你若馴養我了,我們便是彼此需要了,對你而言,我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對我而言,你也是世界獨一無二的。」

 ……

 “願意馴養我嗎?”戴志恆換了一個方式問道。

 植若愚的眼睛溢滿笑意,“你說呢?”按下戴志恆的頭,主動貼上自己的唇。

 這一次,他反客為主。

 兩個人,從沙發上滾到地上,迫不及待地為對方解除了束縛。

 重新貼緊的時候,已無任何衣帛阻隔。

 彼此裸露的身軀,正為對方悸動不已。

 經驗豐富的戴志恆,了解植若愚的青澀與需要,按捺著自己的慾望,慢慢地為植若愚解放。

 隨著手上的撫摸,唇,也由上至下,一寸一寸地撩撥著植若愚的敏感。

 當手握上他腿間的悸動,唇也跟著到達。

 肆意地撫弄、撩撥,讓植若愚忍不住輕顫起來。

 抬起頭來,即見植若愚迷矇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一陣激動,戴志恆伏前重新掠奪他的唇。

 他對他,一見傾心,情難自禁。

 然而因為自己的過於激進,讓他躲避不已,曾一度以為自己感覺錯誤,進而沮喪。

 可是,他的自信卻讓他鍥而不捨。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自己的過於靠近既然讓植若愚感到威脅,那不如拉開距離,先讓他安心。

 這一招以退為進果然奏效,植若愚已漸漸習慣他的存在,並開始對他有回應,讓他心裡興奮不已。

 然而,讓他們的關係有所突破的,卻是足球賽。

 沒想到一次無意的同場觀賞,竟讓植若愚打破了防線。在他不斷靠近試探的同時,沒想到植若愚也做著同樣的動作。

 直至那一次植若愚主動詢問他何時離去,終於成功窺探到他心底深處的想法。

 雖然,調查工作早在歐洲足總杯賽來臨前就結束了,但他卻捨不得離去,執意留了下來。每天在自己原來的城市與S市來回往返。 

 時間、車油的耗費,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即使多疲累、辛苦以及麻煩,他都認為值得。
 
 他的努力付出,在這個突然停電的夜晚得到補償。他終於成功靠近了植若愚,並貼上了他的心房。

 ……

 離開了他的唇,戴志恆又再一遍用唇愛撫植若愚。

 回到他的熱量之處,更用力地煽風點火,讓植若愚的燥熱達到沸點。

 哈~哈~哈~

 聽著他情難自禁的呻吟,戴志恆不禁加快了速度,讓植若愚感到快感比自己的慾望紓解更重要。

 他可以忍,但未經如此刺激的植若愚不行。

 只感到身下的他一個挺腰,噴發了。

 帶著濃濃情慾味道的濕稠沾滿了他的手。
 
 抬高了植若愚的雙腿,輕輕地將這些濕潤送入他的密處。

 未經開發的地帶,多麼地緊密敏感。才稍稍入侵,就已感到他的抗拒。

 “放鬆點,慢慢地放鬆……對了……”戴志恆邊揉著植若愚的腰邊輕聲說道,務求讓植若愚的身體解除抗拒。

 邊有節奏地撫摸、擴張,邊親吻植若愚的鎖骨、頸、臉、唇,並將他的輕吟吞下肚。

 過了一陣子,感覺植若愚已放輕鬆了,便將早已挺立、亢奮不已的自己抵在那處溫熱。

 再低頭親了植若愚一下,“會有一點痛……你忍耐一下……哈……”再親一下。

 戴志恆的忍耐已到達極限。在他給予植若愚舒服的同時,對方也不甘示弱地他身上揉摸、輕啃。他撫弄了多久,植若愚就撫摸了多久,並發出讓他感到酥麻不已、情慾益發高漲的輕吟。

 自從鍾情於植若愚後,自己就未曾好好發洩過,今天,無論如何也要盡情一次,更何況對方是自己渴望已久的植若愚。

 他有點激動地將自己從植若愚的股間擠了進去。

 前進不久,就感到身下的人倏地僵硬,以及他體內對異物入侵的自然抗拒。

 戴志恆不禁苦笑了一下。

 植若愚極度怕痛的體質竟這麼快就忘了剛剛已滋潤過的感覺。

 他輕揉他的腰部,企圖讓他再次放鬆,不再抗拒自己的前進。

 “放鬆點……”邊揉邊安慰。然而,待看到植若愚臉上痛苦的表情,他無論如何也做不下去了。

 從他體內退出,繼而伏趴在植若愚的身上,捧著他的臉輕吻。

 “對不起,弄痛了你……”一下一下地親著他緊皺的眉頭,以及緊閉的雙眼。手輕撫著他被汗濕的頭髮。

 半晌,植若愚才呼出一口氣,然後張開了眼睛。

 瞥見那雙克制情慾的黑眼睛,植若愚微仰頭親了上去。

 “啊~”戴志恆突然低吼了一聲,接著就瘋狂地吮吸植若愚的唇。

 赤裸的身軀在同樣赤裸的軀體上律動,戴志恆藉著彼此的軀體磨擦來紓解自己的慾望。

 感覺到戴志恆的下身悸動,植若愚之前發洩過的自己也隨著戴志恆的磨擦撩撥重新硬挺。熱流全速由下而上衝上腦門。

 “進來吧。”植若愚在戴志恆放開自己的唇後,啞著嗓子說。

 戴志恆不可置信地看著植若愚。

 “進來吧。我忍一下就好。”植若愚被注視得不好意思,別開了臉。

 戴志恆扳過了他的臉,再度封住他的唇。在他的舌頭侵佔他口腔的同時,另一處也一舉入侵……


 *  *  *  *  *  *  *  *  *


 “愚,醒醒。”

 感覺臉上被輕拍,恰到好處的力度讓植若愚慢慢張開眼睛。

 對上戴志恆擔心的黑眸,植若愚想牽動臉皮笑一下,無奈連這麼輕微的動作,也讓他感到下身某處的劇痛。

 經歷了剛開始的撕裂痛苦,雖然後來有節奏的律動配合稍稍減輕了疼痛,然而卻不能為他帶來歡愉。

 對他而言,兩個人身體的結合,遠遠比不上唇舌上的契合。

 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戴志恆忍慾的痛苦。

 那種不得發洩的感覺,他最熟悉。

 因此,盡管怕痛,他還是願意咬牙承受戴志恆給予的撕裂。

 兩個人既已走到這一個地步,總得繼續前進,半途而癈不是他植若愚的習慣,更不是戴志恆的作風。

 既決定面對自己的內心真實取決,他就必須勇敢承擔一切。

 “你還能動嗎?”戴志恆關心地問道。

 “你自己不會判斷的嗎?虧你經驗那麼‘豐富’。”植若愚見戴志恆擔心得過分,似乎自己懦弱不堪,不禁惱羞成怒地揶揄道。

 我自己都不曾擔心過,何需你來操心?即使被做,好歹我還是個男人,又不是娘兒們,你擔心個鬼!

 抬手欲推開仍緊抱著自己的戴志恆,“滾開。”

 戴志恆先是楞了一下,接著就明白了植若愚此刻的情緒變化。

 他在生氣自己以對女人的態度對他。

 他的自尊,不容被他輕忽。

 身為男人卻被其他男人侵入,不多不少都有一些屈辱感。戴志恆明白得很。

 盡管自己是同性戀者,然而當自己男體之軀第一次被別人進入時,也產生過這種感覺。男人與男人之間,要的不是愛憐,而是尊重,以及攻受無差的平等對待。

 因為明白植若愚的心思,戴志恆對植若愚的揶揄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爬了起來,再一把拉起植若愚。

 “噢!”植若愚被倏地拉動,毫無準備下牽動了痛處,不禁呼了一聲痛。

 接著,自己的一條臂膀被拉搭在戴志恆的肩上,被他支架起來。

 只聽他輕聲笑道,“我們去沖沖澡吧,滿身都黏黏的,怪不舒服。”

 扶著植若愚緩步向洗澡間走去。

 “哈!沒想到走這麼幾步路也花了這麼長的時間。”轉過頭來對植若愚說,“可惜你太重,不然我抱著你走還比較快呢,哈哈哈!”

 真是狗嘴裡長不出象牙,嘴巴還是一如初遇時那麼可恨,不禁破口罵道,“你去死吧!誰讓你抱了!”

 卻見戴志恆的黑眸閃了閃,“瞧!這不是來精神了嗎?”

 植若愚看著戴志恆半晌,張著的嘴巴顫抖了一些,卻發不出話,然而心房卻倏地有一陣暖流淌過。

 “不要發呆了,不然熱水就變涼水了。”戴志恆回望著植若愚笑道。

 “哼!”

 坐進了平時洗衣用的大盆裡,溫度剛好的熱水即時紓解了他的不適,植若愚輕輕地呼了口氣。

 張開眼睛即見戴志恆蹲在盆邊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於是罵道,“看什麼看!”

 過了半晌才聽戴志恆笑道,“你現在很性感。”

 “媽的!你去死!”竟敢用女人的專有名詞套在自己身上,而且還是這個時候,植若愚生氣地將手中的面巾丟在戴志恆的臉上。

 戴志恆輕而易舉地接住,“嘿!你惡劣的本質終於完全暴露了……”看著植若愚隱現的鐵青臉色,立刻轉換話題,“來吧!我替你擦背。”也不等植若愚回應,立刻將面巾浸入澡盆中。

 植若愚不禁吸氣。

 死混蛋,不是說要擦背的嗎?

 “還痛嗎?”

 “嗯。”臉不禁抽搐一下。

 “真是怕痛呀!”

 接著,無語。

 過了一陣子,戴志恆輕聲問道,“這麼怕痛……為什麼還要忍受……”

 植若愚張開了眼看了戴志恆一下,復又閉上。半晌,才開口說道,“總得來這麼一次……你接近我不是為了這個嗎?”

 戴志恆一聽,先是一楞,接著就怒不可遏地道,“你他媽的把我當成什麼!”一把將手上的面巾丟到盆裡,頓時飛濺的水花噴濕了植若愚的臉。

 連忙張開眼睛,即見戴志恆氣得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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