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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拳擦掌地終於等到星期六,鈴木光川中午就跑出家門了。今天,他一定要竭盡所能、徹底解決那個討厭的流川楓,讓他消失在他和櫻木的視線範圍。

等了又等,連彎腰、踢腿等熱身都不知做了幾遍,還是沒到時間,心想,我怎麼就這麼笨吶,早知道先玩一輪PS3再來,他的變形金鋼還沒突破第三級呢! 不過,回心一想,那傢伙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的說,至少讓他玩PS3玩得過癮。

看看手錶,哈,終於三點差兩分了。可是,流川還沒到,難道臨陣退縮,不來了?

『切~臨陣逃了,都是不男人來的!』眼見手錶屏幕顯示三點正了,流川仍未現身,鈴木光川不禁罵道。

『你說誰臨陣逃脫?』

突然,身後響起一把聲音,讓鈴木光川嚇了一跳。他立即跳起來,指著流川叫道,『你你你,從哪裡鑽出來的?』他一直坐在神社門前,面向鳥居,眼幾乎都不眨一下,怎麼會沒看見流川走進來呢?

流川看著那小鬼瞬間暴跳如雷的表情與誇張的動作,不禁心中一笑。這小鬼還真像那白痴呢,不愧是他養的!伸了伸懶腰,左右擺了一下頭,再打了一個哈欠,問,『要開始了嗎?』他怕自己貪睡遲到,錯過了跟這小鬼的『男人的約定』,於是很早就到達神社了,只是自己等著等著,在神社旁的亭子裡睡著了而已。

看流川全副武裝──運動上衣加運動長褲,還穿了一雙跑步用的運動鞋,似乎非常看重這場與自己的比賽,而且勢在必得。低頭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身高體健腿長的流川,與櫻木不相上下,足足比自己高了兩個頭有多,頓時突覺底氣不足,便說,『那個……咳!你是大人,而我還是小孩,我們的體格有些距離,所以你得先讓我跑五…不……十分鐘。』

讓十分鐘?若在前幾年,他毫不猶豫就可以答應了,但現在,他不禁沉吟,並暗暗計算──從神社到鈴木家的公寓大約四公里,來回不到八公里,腳程快的話,四十分鐘之內可以完成。轉念一想,他的右膝這幾年在不間斷的復健下,進展非常好,應該挺得住四十分鐘的,況且這小鬼的身高和體力真的跟他差距懸殊,為免他輸得不甘心跟他糾纏不休,於是答應道,『好。』

聽流川答應爽快,鈴木光川更加沒譜了,於是又開口,『我看你還是讓我十五分鐘好了,這樣才比較公平。』

流川瞄了他一眼,心想:這小鬼果然是櫻木養出來的,這麼會討價還價,還理所當然似的佔便宜。看了他一眼,突然靈光一閃,心中有了對策,便點頭答應了。

『那,我們對時間。先說好,你不準偷跑,不然,就算你輸!這可是男人的約定!』鈴木光川邊跟流川對時間邊說道。

流川看他一眼,不發一言,只想著這囉嗦的小鬼快點消失。

見他擺好了起跑的架勢,眼看著自己,一臉的堅決模樣讓流川心下一凜,覺得自己真的不能掉以輕心。於是點點頭,抬起手錶看時間,說,『開始!』

看著鈴木光川的背影一下子就消失在視線,流川一點也不焦急,反而老老實實地利用這十五分鐘好好做熱身。只要熱身做得足,就不容易受傷了。反正,他胸有成竹。

做完了熱身,看了看手錶,呣,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始準備。他也的確能照著約定,真的等到十五分鐘後才開跑,只是,他跑的是另一個方向。

你有『穿牆計』,我有『過牆梯』,這個比賽他怎麼能只讓鈴木光川佔盡便宜呢?當鈴木光川第二次提出要流川相讓的時間時,流川就已暗自盤算好自己在這場比賽中的可能勝算了。既然比賽前沒規定好要跑的路線,因此,他才不像鈴木光川那麼笨,老老實實地沿著大路跑呢!

只見他穿街越巷,盡撿可以縮短路程距離的路跑。待飛身越過一個馬路欄杆的時候,櫻木住的公寓已望之可及,而鈴木光川,則在對面馬路往公寓努力跑著,還頻頻回頭。流川暗暗偷笑,快速地越過馬路,三步併兩步地追上鈴木光川,越過他時突然興起,轉頭對他說,『跑步專心點。』然後加速往前跑。

鈴木光川見他突然出現眼前,先是嚇了一跳,待聽到他的揶揄,立刻哇哇大叫,『你到底從那兒鑽出來的?』為了不想輸掉比賽,立刻拼命加速追趕流川,即使等一下可能沒有力氣往回跑,也要在這一程中拼贏。

待到達公寓時,他還是落後流川兩三步。他停下腳步想喘一下息,卻見流川又往回跑了。於是指著他喴道,『你到底從那兒鑽出來的!我根本沒看見你在我後面!』

流川腳下不停,但興致卻是好的,看了鈴木光川一眼,對他說,『你以為我像你這麼笨!嘿!先走了!』

見流川跑的方向跟他不一樣時,鈴木光川突然醒悟,他被流川當小猴耍了。難怪這麼爽快地讓他先跑,原來他早有跑捷徑的打算!啊~這可惡的流川楓!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

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鈴木光川一口氣跑到流川的身後,往他的右後腳彎一踹,頓時讓流川翻滾在地。只見他抱著自己的右膝,滿臉的痛楚。

『喂!光川小鬼,狐狸,你們在干什麼呀?』

原本已因自己踢倒流川而發楞的鈴木光川,待聽到櫻木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時,不禁一顫,『我……我們……』

看他臉色不善,櫻木這時才發現躺在地上的流川是抱著右膝的,心下一驚,連忙跑過去欲扶流川,『喂!你到底怎麼了?右膝舊患又發作了嗎?』

流川錯愕地看著櫻木半晌,倏地雙手捉住他的衣領,『你怎麼知道我的右膝傷了?說!』雖然跟櫻木裸裎相歡不只一次,但都因為是在暗室中進行,所以他確定櫻木是不曾看過他右膝上的傷疤。這是他最隱秘的事,還不想讓櫻木知道,至少不是現在。

櫻木呆了一下,因為流川的表情太嚴厲了,於是說道,『那一次你喝醉酒,我扶你上廁所時無意中看到的。』

只見流川靜靜地看著自己,眼神有點複雜,不知在想什麼。『狐狸……』

突然,流川一把推開他,然後慢慢地站起來,不知是不是觸到了傷患,臉部抽搐了一下,接著轉身向前繼續跑。

見他腿一拐一拐的,櫻木連忙跑上前拉著他,『快點停下來,你想廢了你的狐狸腿不成?!』

流川抽回自己的手,不理,繼續向前走。

櫻木再拉停他,衝口罵道,『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個流川嗎?你的膝蓋根本不能再負荷這樣的運動,你有腦筋不?你難道真想跛了腿不成?!』一想到流川的右膝曾被子彈穿過,他的心就莫名抽痛了一下。

然而,流川連看也不看櫻木,只說,『我的比賽還在進行中,滾開!』使力將櫻木一推,讓他踉蹌地後退了兩步,然後又再繼續走。

櫻木怔怔地看著流川一跛又一跛地走著的身影,猶如當年他騎車離去時,那個昏黃燈光下的背影。難道,他又要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嗎?

身隨意動,櫻木立即邁開腳步跟在流川的後面,一心一意地緊盯著流川的背影,跟著。途中,見他不知是因痛還是因累而偶然停下,他也不敢走向前,因為他知道這驕傲的狐狸、不可一世的流川楓,是不會在他面前示弱的。

一路跟著,直到旭高街的神社才停止。櫻木這時才呼了口氣。

『你在同情我嗎?』突然,流川開口說話,可是眼睛沒看向他。

『什麼?』櫻木回道,莫名奇妙。

『你是因為同情才跟我一起的嗎?』
櫻木聽明白了。可是他卻只是張大了嘴,卻不知要如何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為同情,才跟流川在一起。

流川靜靜地看著他半晌,然後說,『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頓了一下,『尤其是你的。』然後,走了。

再一次,櫻木看著流川的背影遠去、消失。

*    *    *   *

看了醫生回來後,流川心中那股硬憋著的氣突然消失了。剛剛醫生警告他,不可以再做激烈運動,否則傷上加傷,他的右腿就真的會廢了。

他將頭埋在雙手中,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他以為只要自己耐著性子復健,總有一天奇蹟還是會出現的,那他就可以再次站到籃球場上。

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是因為他相信自己會創造奇蹟。可是醫生的警告猶如判了他的死刑──他不甘心!

若他的右膝是因為籃球比賽而受傷,他甘之如飴,可是偏偏遭受了無妄之災。
事發的那一天,隊中球員因比賽輸了在回到球隊總會的休息室中便大打出手,場面混亂難控,後來,他們的球隊中鋒突然從自己鐵櫃中抽出一把搶,原本想舉在頭上開炮阻止混戰,卻沒想到被人從後一撞,掉下的槍走火,子彈就這麼巧地穿過正袖手依牆觀戰的流川的右膝……

這件醜聞被球隊高層硬壓下,所以沒向外洩露。而流川的醫藥費、復健費也由球隊一力承擔,並另外付給一大筆生活費,但流川必須從此封口,不得透露他離隊的原因,否則難免受到球隊的幕後大老闆──某黑道頭子的對付。

為免家人因他而陷入險境,他咬牙答應了球隊所有的條件,然後離開那齷齪之地回到日本。然而,他卻不能回到神奈川去。他不想面對昔日的舊識,尤其是那個揚言不將他打敗永不罷休的白痴──櫻木花道。他不想讓他知道,他也許已不能與他再馳騁於球場上了。

而如今,事實證明,他得放棄。

他不明白老天為什麼要這麼耍他,既要給予他打籃球的天賦,卻又在他邁向專業籃球手的路上,奪去他打籃球的條件。他真的非常不甘心。

突然,他家的門鈴響起。流川知道,那是櫻木,本想不予理會,可是,門鈴卻像催命符,響個不停。於是,便去打開門讓櫻木進來。同來的,還有鈴木光川。

櫻木一進門,就將鈴木光川粗魯地推到他面前,說,『我帶這小鬼來跟你道歉的。』

站穩後的鈴木光川立即鞠了一個九十度躬,對流川說道,『非常對不起,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流川不理會鈴木光川,只是看著櫻木,『你來做什麼?』

『說了呀,帶這小鬼來道歉的……』櫻木被看得不好意思,便打了打鈴木光川的背,『太小聲了,大聲點嘛!』

『非常對不起,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鈴木光川聽話地再說一遍,可是流川還是沒有回應,只是挪動腳步走到他身後去。他鞠躬得腰都疼了,於是偷偷抬頭往後望,卻見流川已將櫻木迫到貼在牆上。於是,悄悄溜走到那用大衣櫃作間隔的廳的另一邊。

抬頭一看,發現了一張雙人床,原來,這是流川的『臥室』。

打量了一下,這『臥室』不但有最新的電腦、電視二用屏幕,還有一套小型視聽組合,於是羡慕地道,『這流川楓,也真是會享受嘛。』突然發現,流川的床頭上放著一個相框,於是撲過去看看是誰的照片放裡邊。一看,便有點失望,原來是隊籃球隊員的合照,除了櫻木以外,他誰都不認識。放下相框,又發現了流川的皮夾,便不客氣地打開,終於,看到了他想看的東西──櫻木的照片。那是從那張合照中裁剪出來,再放大的,有點模糊不清。

「原來,他對櫻木是這麼認真的。」鈴木光川呼了一口氣,然後坐在流川的床上。他因憤怒而踢傷了流川,可流川卻頑強地堅決完成了與己自約定的比賽。看著他一拐一拐地走著的背影,而櫻木默默地在後跟著,他突然想哭。他真的沒想到,流川對櫻木的感情是這麼執著的,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腿。

這邊廂鈴木光川為流川對櫻木的執著而驚嘆,那邊廂,櫻木為流川的眼神威迫感到喘不過氣來。

『喂!你別這樣看著我可不可以?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狐狸腿廢了沒有……』

半晌,流川答道,『你不是早已查到我的主診醫生了嗎?你可以去問他,何需問我?』今天,經流川詢問,主診醫生才和盤托出,說是櫻木藉著查案的理由迫他說出流川的傷膝原因和進展的。

看著流川突顯怒氣的眼睛,櫻木便訕訕地道,『我覺得……還是問你本人比較好,嘿!』

『你那是同情嗎?』流川突然問道。

『什麼?』

『你一直以來都讓我做,是因為同情我嗎?』流川牢牢地看著他。每次他向他求歡時,櫻木似乎都很抗拒,然而只要他態度堅決一點,櫻木就讓做了。他之前以為是櫻木不習慣才會這樣,然而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同情他才讓他在他身上為所欲為。

櫻木看著流川的眼睛, 倏地收斂了故作的吊兒郎當,正色地對他說,『我並不是同情你,而是……』

流川等了一會,櫻木還是沒說,便追問,『而是什麼?』

櫻木突然老惱成怒,罵道,『靠!我怎麼知道!你想做,不就做囉!』

『那我現在想做,怎樣?你給做嗎?』突然貼近櫻木,伸手摸著他的胯下。

櫻木顧念著他的腿傷,沒把推開,只是捉住他的手阻止,『他媽的,你發什麼瘟?!光川小鬼還在呢!』

『那叫他走,你留下。』抽出手,又再往櫻木的身下摸。

『你神經病!』櫻木不耐煩地推了推流川。卻見流川倏地牽了牽嘴角,似乎在笑,不覺一陣詫異。

接著,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半晌,拐著腳步去拉開大門,『滾!給我立刻滾!!』

*    *    *   *

自那晚把櫻木轟走後,他們倆就沒再見面,甚至通電話。而對方也沒有主動聯絡。已連續一個月了,他天天在公司拼命加班,連休假也在工作,似要把自己操得勞累不堪,連靜下來思考的時間也沒有。上個星期,上司詢問他是否願意接一個外派工作,因為此工作必須到荷蘭出差三個月,而公司又沒有額外的費用支付資深員工的家眷費,所以便想派仍是單身的流川去。流川二話不說,立即答應。

這一晚,將衣服都塞進行李袋後,再三檢查了自己的護照和打印出來的電子機票,終於決定出門了。臨出門前,又環顧一下自己住的單位,最終,還是把手提電話從外套內袋裡掏出來,想撥通一個自己一直惦記著的號碼。然而,拇指在通話鍵上摸了良久,終於還是將之收回外套內袋裡,然後提著行李往關西國際機場出發。

後來,在機場CHECK-IN了後,看了看手錶,還有時間,便到一個咖啡廳去喝一杯咖啡,上上網,打發時間。

一登入即時通,即見『通緝狐狸』掛在網上,狀態『忙碌』,便打算視而不見。但沒想到『忙碌』的『通緝狐狸』卻連送了一連串的話過來,使他的對話框一直閃著藍光,於是便打開了那對話框來看:
『喂!好久沒見你了,你死去了哪裡?』

『我最近郁悶到不行,一直想找你說話,又找不到,幸好現在見到你了,不然我會悶到抽筋。』

看來那白痴還沒察覺到『FOX』就是流川楓,流川便沒好氣地回:

『找我什麼事?』

『最近有一個人跟我鬧別扭,一直沒聯絡我,我又不好意思去找他,你說怎麼辦?』

『那是誰?你的愛人嗎?』流川心中一跳,便試探性地問道。好一陣子,才看到櫻木回:『不是……』便洩氣地回:『那就別理他了。』

『可是……我很想他。想見他。』

流川突覺一股暖流從心中湧起,於是寫到:『白痴,電話有開著嗎?我現在打給你。』

從懷中掏電話的同時,看到櫻木傳過來的話:『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流川只覺得好笑,一手按電話鍵,一手打下自己的名字『流川楓』送過去。結果,電話才響了一聲,就被接起,立刻聽到櫻木吼道,『他媽的!你就是那個「FOX」!你干嘛一直耍我?!』

流川平心靜氣地回道,『我早就告訴你了,我是「FOX」,就是狐狸,你自己笨而已。』

『你這他媽的死狐狸!我靠!』接著仍是一連串的咒罵。雖然句句辱罵,但流川聽著卻覺得有說不出的窩心,於是道,『我現在在關西機場,要來嗎?』

『什麼?!』

『我的飛機還有四十分鐘就起飛,我只等你三十分鐘。』

『靠!你這混蛋!』

『怎麼?要來嗎?』

『他媽的,我干嘛要去?!滾吧你!』

嘟一聲掛了線,流川不怒反笑。也許,不到三十分鐘,那白痴就會矗立在他的眼前。突然,很想立刻看到他。

……

看看手錶,還有一分鐘就到他等待的極限了,但櫻木還沒到。站起來四處瞭望,還是沒看到與櫻木相似的身影,不覺有些失望,便背起他的手提電腦,準備踏入候機室。

『臭狐狸!你給我站住!』聲音才從背後遠遠響起,轉過身時,那人已在眼前,不禁暗暗讚嘆他的速度。

倏地,右手被櫻木用手銬銬著,然後他用另一邊銬著自己的左手。接著對他大聲地道,『你可以選擇不說,但你所說的話將會成為呈堂證供。』頓了一下,『你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流川看著他半晌,突然揚了揚嘴角,『我愛你,我會讓你下半身過得幸福。』

櫻木頓時瞪大眼睛,『什麼?』流川竟在大庭廣眾說『愛他』,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愛你,我會讓你下半身……』流川大聲地重複,然而還沒說完就被櫻木衝前掩住嘴巴。

『你瘋了你!在這裡說這樣的話?!我靠!』這流川一定是在報復他在這裡當眾銬他,才說這樣的話讓他丟臉的。其實,他也不想讓他丟臉的,剛剛從家裡拼了命往機場趕,卻在一踏入機場就見流川轉身欲走的背影,情急下便對他大喊『站住!』,然後自然地衝前用手銬銬了。可能是職業病吧。

突然腰上多了一隻手,並被那手緊緊地擁著,櫻木心一動,便放開掩住流川的手掌。只見流川深深地看著他說,『白痴,我是說認真的,我愛你。』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那麼的清澈,櫻木突然一陣感動,然而想回應的自己,衝口而出的卻是,『靠!』

*    *    *   *

在廁所的某個間隔裡,有兩具同樣高度、健碩的軀體在內緊貼著牆活動著。故意壓抑的呻吟,未敢聲張的低喘,彌漫在這間隔的空氣中,更營造了淫昧的味道。

『嗯呀……你的班機飛走了。』

『那就搭下班機。』流川含糊地答道,但體下卻不含糊地衝刺。

『啊……沒關係嗎?啊啊……』

『讓你下半身幸福比較重要。』

櫻木楞了一下,罵道,『我靠!你沒別的話說嗎?』然後趨嘴主動親吻流川。而流川則用右手將櫻木的左腿抬得更高,更賣力。

聽著他們手上不停地晃動的手銬聲,櫻木不禁恍惚起來──從見面開始,他們兩個就互相牽拌至今,越牽越難捨,他們,到底是誰銬了誰,是他?還是他?


(END)

 

 

十言甫語:這是我於2007年特為久盞茶坊的《花色》流花雜誌創作的第一篇流花作品,現在重看,有月移星轉之感。當初在創作這作品時,iPhone還未推出,所以我們當年與網友的聯給都是通過安裝在電腦上的各式即時通,而座面電腦、手提電腦,都是我們工作的配備,各種電腦軟件更是讓我們的工作更得心應手。然而,當iPhone推出後,智慧型手機便席捲科技界。當智慧型電話的技術越加成熟、電話價格越來越便宜,座面電腦以及手提電腦便跟著遂漸失去市場的影響力。現在,人們出外可以不帶電腦,但卻不能不帶一台智慧型手機──可以收電郵、可以是即時通、可以是GPS為你指路,更可以是遊戲機。這是一種顛覆世界的產品,也是證明我這篇文章是“上世紀”產品的有力證據。無論如何,遲至作品創作近10年才在網上發表,對我個的遺憾而言是,鮮網已關閉,而習慣在那兒看我文章的朋友都不知去向,不能第一時間給他們貼上我的第一篇流花作品。希望尚有心看我文的朋友能找到這裡,繼續支持阿花和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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