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若愚倏地全身一震,手即刻覆蓋在戴志恆的手上,隔著衣物,啞著聲警告道,“喂~我在忙著。”警告,聽來軟弱無力。
呵在耳中的熱氣,覆在自己炙熱處的手早已輕易地挑起了他的情慾,然而未完成的企劃書卻讓他不得不克制。
感覺戴志恆的手臂更環緊了自己的腰,嘴唇更沿著耳廓下滑到耳下、頸上……一陣麻癢。植若愚禁不住輕顫了一下。
嗯……
悄悄地在喉頭呻吟了一聲後,植若愚便放鬆全身肌肉,不想再抗拒了。「企劃案……明早再寫吧……」
正待閉上眼睛享受戴志恆給予的愛撫,卻發現他停止了動作,手,更從他的褲內抽了出來。
有點不解地轉頭看向戴志恆時,卻被他逮住了唇深深地親了一下,接著就放開了自己,接著聽他呼了一口氣說,“你繼續忙吧,我先睡了,晚安。”站了起來更往房間走去。
植若愚伸手拉著他,昂頭望著他的眼睛。
兩個人靜靜地對望。
片刻,戴志恆伸手撫了撫植若愚的頭,“快去忙吧,不要做得太晚。”
聽戴志恆如此一說,植若愚心下一沉,於是放開他答道,“嗯。”隨即繼續埋首電腦屏幕中。
戴志恆看著植若愚的腦門半晌後,才轉身走回房間。
停下鍵盤上的手指,抬頭望著戴志恆的背影,植若愚突感無力。
他不曉得自己最近與戴志恆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雖然表面上一切如故,可是他內心知道,不一樣了。彷彿自從查麗娜離開後,他與他之間有過的親密感也跟著遠了。
發呆了一陣子,植若愚倏地握緊了拳頭,「不能分心!現最重要就是把企劃書搞定……跟大志的事……以後再說。」
下了決定後,重新集中精神的他思潮如湧,企劃書也在他絕佳狀況下,不到凌晨一時便完成了。原本估計至少忙到三時,看到壁上鐘的分針與時針時,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伸了伸懶腰,再重新審查一下企劃書的全部內部,在腦中虛擬一番企劃書上的可行計劃,權衡各方利益後,終安心地將企劃書存在移動硬盤裡。為了安全起見,他附件寄了一個備份到自己的信箱裡,同時也打印了一份硬備份。再三確定一切準備無誤後,他才關上電腦。
靠在沙發上,植若愚盡量舒展自己的身體以消除繁忙過後的疲勞。
斜眼望向與睡房併排的另一道房門,若有所思。剛剛,看見戴志恆進了這個房間,而不是他的睡房。
感覺休息夠了,便站了起來,走到那個房間前,然後扭開了門把。
入眼而來的是戴志恆躺在床上的身影。
從何時起,戴志恆睡在這個房間的時間多了起來?
……
他……一點也沒察覺……
悄然無聲地走到床邊,然後坐了下來。
身體微傾前,俯視著戴志恆。
也不知望著這張早已熟睡的臉多久,植若愚終於忍不住俯下頭親上戴志恆的唇。
完全沒反應。
伸手捧著戴志恆的臉,再親了一下……還是沒反應。
用舌頭舔舐著戴志恆的唇瓣,此刻,心中揚升的不是情慾,反而感到五味雜陳。
明知道睡著後的他是不會回應自己的,卻又滿心期待有一雙手會突然擁著自己,或突然緊按自己的頭加深這個親吻。
為什麼他的心此刻會感到酸澀?
頭,扺在戴志恆的額頭上,緩緩地喘氣。
越來越搞不清戴志恆的心思,似近又遠的感覺讓他感到陌生與不適。雙方說話似乎都小心翼翼似的,即使偶有意見不合,戴志恆也不像之前般跟他辯駁,堅持己見,反而順從他的意願。
這都是他在今晚之前都沒發覺的微妙變化。這一陣子發生了那麼多事──查麗娜辭職、自己的“出櫃”決定、老吳與林達的戀愛、王宏等老臣子離去、失業危機……他都快應付不來了,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理會自己的感情事。
男人的心思,本來就不是以感情事為優先的。
他,以及戴志恆,當然也不例外。
可是,為何自己現在竟會注重他的需要多過自己的事業?
剛剛他向自己需索的時候,且不管他是真的需要還是開他玩笑,自己竟會選擇放棄工作──在這麼緊急的時刻。
當時,沒多作思考,但忙完了企劃書後,他再也欺騙不了自己。
如今的植若愚,是有可能會為戴志恆放棄自己的事業。
這是他以前絕無僅有心態,也壓根兒不曾想過。
為什麼這個人可以讓他改變那麼多呢?為什麼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他過去廿多年的堅持就輕易因他而起了變化?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難道,這就是馴養你的結果?
還是,我被你馴養了?
「我們兩個,到底誰才是馴養者?」植若愚微微用鼻子摩擦了戴志恆的鼻頭,又趨嘴親上戴志恆的唇。
倏地,撐在戴志恆右側的左臂被緊握著,接著就感到唇上回應的力量。
植若愚連忙用另一手撐起自己前傾的身軀,即見底下的那個原該熟睡的人此刻已張開眼睛。
只見他在黑暗中閃爍的黑眸深沉地注視著自己,卻用跟眼神不搭調的語氣故作輕佻地對自己說道,“唷~原來是你在偷親我,我還以為是誰半夜喂我吃糖呢?呵呵~”
植若愚不答腔,只是用炙熱的眼神回應著他。
突然,植若愚迅速地掠奪戴志恆的唇,本坐在床邊的身軀,隨著激烈的親吻,早趴壓上了戴志恆,手更從他上衣下擺伸入,熱切地撫摸著。
此刻,他只想佔有這個人。
分開膠著許久的雙唇,植若愚隨即急切地啃咬著戴志恆的耳朵、脖子。而手,也不慢,由上而下,竄進戴志恆的褲子裡。
戴志恆倏地用雙掌緊握著植若愚的雙臂,緩緩地道,“你明天要上班。”
語音剛落,便見植若愚那正在自己頸中施虐的頭抬了起來,眼光炙熱,“我不管……”話沒說完,又親上戴志恆的唇,重新讓他感受那快讓自己窒息的情慾。
唇上,不斷調整著與戴志恆更密切膠合的角度,而膝蓋則擠開戴志恆的雙腿,以讓他的大腿外側與戴志恆敏感的大腿內側緩緩地摩擦。
感覺到戴志恆的體溫上升了,便抽出手來去褪他的褲子。
與此同時,戴志恆的手也不甘示弱地拉脫了植若愚的褲子,比植若愚的動作更快速。雙掌,分別握著植若愚裸露的兩個半圓,十指忽鬆忽緊地放肆擠壓,越擠雙手越向中心收攏。突然一個迅速,一根手指已探入植若愚的體內……
“嗯……”植若愚從喉頭發出呻吟,身體一陣輕顛。沒想到如今被戴志恆這麼簡單地撥弄一下,也能達到這種快感。稍微收拾心神,他邊咬著戴志恆的耳垂邊說,“我先來……”遊走在他與戴志恆之間的手,再也不客氣地握住戴志恆此刻的挺硬,肆意撫弄。
戴志恆倏地收攏雙腿,將植若愚夾在腿間,雙手緊擁著他,痞笑道,“怎麼這麼急?慾求不滿?……看來,我得反省一下了………呵…嗯……嗯……”
敏感處不斷被刺激,戴志恆也顧不上去挑逗植若愚了。伸手抓爬了一下埋在胸前的頭髮,微微挺胸以配合著植若愚的吸允動作。
感覺到植若愚濕潤、靈滑的舌頭越滑越下,感官也越來越刺激敏感……
雙膝漸無力,戴志恆終忍不住發出情欲沸騰的呻吟聲,“……哈…嗯…哈……”
* * * * * * * * *
當植若愚累得趴在戴志恆身上睡著的時候,戴志恆還是清醒的。
思緒不斷迴繞剛剛的激烈。
狂野的植若愚並不多見,而今晚猶如獸性大發的植若愚更是絕無僅有。難道是自己之前逗他逗得太過火了?……還是,工作壓力太大想盡情發洩?
不必多思考,毫無疑問的,造成植若愚今晚瘋野的主因肯定是後者。
想到這裡,戴志恆不禁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粗口。
隨即,又忍不住發笑起來。唉,男人哪個不是這樣的?想當初自己苦悶的時候還不是一樣胡來。不過感到慶幸的是,自己很快就從沮喪中爬起來,不再輕狂。
嘿,年少輕狂唷……
低頭看了植若愚一眼,然後輕輕一笑,「總比老來瘋狂好。」
坦白承認,植若愚剛剛的瘋狂表現讓他有點意外,那種彷彿要完全貫穿他的動作,一次又一次地需索,著實讓他這老手有點吃不消。
幸虧他體力並非太好,最後一次高潮後,即累得趴倒就睡,徒留他一身黏乎乎以及不輕的重壓。
兀自發軟的腿、隱隱透著酸痛的腰背,正抗議著植若愚的過度胡來。想將懷中的他推到一旁,卻又讓手將他圈得稍微緊了些,因為不捨此刻的親密。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植若愚才會跟他顯得親密。
身體騙不了人……可惜,他醒著的時候居多。
突然驚覺,在他面前,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以前那種豁達、勇往直前的性格,在他面前就彷彿變了另一個樣,竟變得斤斤計較和膽怯了……當然,這內心的變化只有他本人知道而已。
很想抽一根煙,可是,卻又不想移動身體把這傢伙驚醒了。
矛盾。
呵,又多了一項變化。
「大志,你干嘛這麼讓他?」
不久前才聽查麗娜如此批判自己。
倏地一陣心煩意躁,於是狠下心將植若愚推到一旁。只見他動了動手腳,卻不見醒轉……看來真的是累垮了。
坐了起來,伸手在床頭上抓了煙盒與打火機,便站起往房外走。
點燃了煙,靠在稍微推開的窗邊吞雲吐霧,眼睛卻漫無目的地往窗外溜,似乎正找著一處著眼點。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煙頭長長灰燼突然掉落時,戴志恆才發覺自己該去躲進被窩了,冷。
「不能再讓你牽著走……」將煙蒂拋出窗戶後,戴志恆下了一個決定。
* * * * * * * * *
除夕夜,剛吃過了午飯,林達就催促已請假回家鄉的下屬提早下班,以免他們錯過了跟家人團聚的年夜晚餐。
因為紛紛覺得在此非常時期丟下同事忙而感到不好意思,告假的人皆磨菇了好一陣子才收捨東西離開,還不忘向留下的同事承諾一定盡早回來。
看著同事之間的感情在危機中反而有增無減,團隊精神發揮得淋漓盡致,林達心裡滿意地笑了。
“唷~瞧你笑得這麼淫,在打著鬼主意嗎?”
突然,桌頭被拍了拍,耳中即傳來老吳那把熟悉的挑釁聲音。
林達笑著對他說,“我干嘛要告訴你?”
老吳挑了挑眉,雙手抱胸,“不說嗎?……好,你會付出代價的……”突然拍了拍手,高聲喊道,“喂!大家聽好,林老大說今晚的年夜飯是他的,大家記得留著肚子吃滿福樓的鮑魚魚翅唷!”
「滿福樓?」林達“霍”的一聲立即站了起來。誰不知道滿福樓海鮮館是全S市最高價格的餐館,到那兒用餐的人非富即貴,豈是他們這些“平民”消費得起的地方,尤其是今天的晚市,簡直是天價……
歡呼聲過後,貪吃的人皆暫時放下手上工作圍攏在林達的桌前。
眼見同事個個帶著“企盼”的眼神看著自己,林達不禁冷汗直冒,“這個……”支支吾吾的同時,不禁狠瞪一下老吳,卻見他好整以暇地吹著口哨,恨不得將他掐死。最後,還是決定坦白,“咳咳……滿福樓嘛,其實我目前真的請不起……但將來一定有機會請大家去的。今晚,就請大家將就點,到萬興樓去如何?”
突然,哄堂大笑。
林達此時才醒悟,原來是大家配合老吳聯手作弄他,只為了想看他的窘態。
“媽的!你們太過份了吧!害我嚇出一身冷汗……”林達一一指著他們笑罵道。“還有你,小植,平常都不屑參與這些把戲的,干嘛來摻和?”
植若愚微笑道,“我們現在同仇敵愾,這種事豈能少了我?”近來這個辦公室的氣氛實在太好了,同事間的隔閡漸除,迅速熟絡,時而笑鬧成一片,一掃過去的冷清。
“好啦好啦,就知道你們今晚不會放過我了,今天就提早下班去萬福樓吧!”眼睛瞟向老吳,“某人去安排好了。”
劉琦這時插口道,“你就別怨恨他了,他為了替你錢包省錢,今早就‘遊說’我們吃麥當勞快餐當年夜晚飯呢。”
老吳搖搖頭道,“錯了錯了,我怎麼會壓搾大家的利益呢?…我這就去安排,萬興樓對吧?有沒有更好的提議?”
“有!”突然有人答道。
循聲望去,原來是植若愚。
只見他手握電話,“到我家去吃飯吧……大…嗯,我家的大廚說,他準備好大餐等著我們……”
說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臉上卻難掩發自內心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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