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5日,早上9時零8分,睡過時的三井壽正將車子急速駛進霍士研究所的停車場……
“媽的!”發現平常停泊的位子,此時竟被一輛陌生的白色豐田轎車霸佔了,三井不禁低聲咒罵。
兜了兩個圈才在離出口處很遠的地方找到位子。
三井一下車就急往霍士的大門奔去。
卻見一個高挑的人影正悠閒地走向霍士大門。
三井從他身邊奔過的時候,斜眼望了他一眼,「倒霉!一大早就見到一副僵屍臉~」
◆◆◆◆◆
一踏進L2研究室,環顧了室內一眼,三井就迫不及待地問彩子,“彩子,新來的同事在哪兒?”
三井不是特別熱情的人,他主動詢問新來的同事只因為之前安西教授特別吩咐他照看一下,言下之意,就是由他這老鳥負責帶新手。
向來對安西教授尊重的三井,對安西教授的吩咐豈有不從的?
因此,盡管遲到了大半個小時,未向部門主管赤木剛憲呈報工作報告的三井,反而先惦記著新同事的事。
彩子抿著嘴笑了一下,然後對仍喘著氣的三井說,“他呀~還沒到!”
「什麼?!還沒到?」
三井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
「那新人竟比我還遲!」
現在的新人實在令人頭疼,上班第一天就遲到,以後要怎麼教呀~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三井在心裡不禁對這新人的印象先打了折扣。
他拿起桌上文件,夾在腋下,然後對彩子說,“我現在去找老大。若新人到了,你就吩咐他等我回來。”
“是,學長。”
剛踏出L2,就見迎面走來三個人:安西教授、赤木剛憲以及……僵屍臉!
三井瞪了那“僵屍臉”一眼,然後就向安西教授鞠躬請安。
“呵呵,三井君呀,早!”
三井側身讓安西教授他們踏入L2後,才隨後跟進。
一如以往新人到來的程序,安西教授向新人介紹了L2裡的所有研究員後,便由赤木為新人大略講述霍士各個部門的運作。介紹、講解完畢後,就是新人的自我介紹。
“流川楓。”
那新人吐出這三個字後,就不再發言。
L2頓時陷入尷尬氣氛。
噗嗤!
突然,彩子笑了起來,然後走向流川楓,“你真是有趣。想當初我作自我介紹時,結巴了老半天才說完,早知道我當時就該像你這樣,只說名字就好。我是彩子。”
“知道。剛介紹了。”流川楓臉無表情地說道。他向來寡言,對自我介紹這類指定動作視作無聊。他認為,要瞭解一個人是不能靠嘴巴說的,必須通過相處、合作。因此,對於新認識的人,只須報上名字就足夠了,其他的,就留待以後讓他們自己去發現吧!
只是,他不了解,氣氛為何會變得尷尬?
“嘻嘻!你今天怎麼遲到了?有事耽擱嗎?”
對這個嘰哩呱啦說話的彩子,流川並不覺得討厭,反而因她主動為自己打圓場而心生好感。聽她詢問自己遲到的事,他老實地回答,“睡遲了。”
彩子的眼睛竟是笑意,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
“咳~流川楓嗎?我是三井壽,歡迎加入霍士。”
“嗯。”
有“火爆痞子”之稱的三井,差點氣得指著流川的鼻子訓話。
「真沒禮貌!」
三井鐵青著臉,正想轉身返回自己的座位時,卻見赤木向他們走來。
“流川,你以後就多跟三井合作學習吧。三井,你看手頭上有沒有較簡單的案子,先撥給流川負責。待他上手了,我會另作安排,流川就拜託你了。”赤木拍了拍三井的肩膀。
“嗯。”也不知道是否為了宣洩他對流川的不滿,三井竟學著流川的語氣回應赤木。
從此,三井就領著流川辦事。
雖然,對流川沒什麼好感,但是,三井對他的教導還是盡心盡力。
沒多久,三井就發覺,流川對病毒的認識比他多,領悟力也在他之上,處理案子又快又準,而且在工作上的毅力與拼勁與他不相上下。
因此,三個月後,三井便向赤木提出讓流川獨當一面的要求。
三年來,三井雖與流川在工作沒什麼交集,交情也不見得熟絡,但內心卻對他沉默寡言、默默耕耘以及低調的工作態度極為欣賞。
然而,欣賞歸欣賞,習慣喧鬧生活的三井對流川的生活態度很不以為然。
在他眼中,流川是一個極度無趣兼無情的人。
每天繃著臉孔,埋頭苦干。
這三年來,三井冷眼旁觀,除了陵南疫苗研究所的仙道彰偶爾來找流川外,流川幾乎沒有朋友,更甭說有女朋友啦!
沒表情、沒感情、沒情趣……真是悶蛋一個~
這是三井對流川楓的個人評價。
可是……
今天,三井不得不對流川重新評估了。
通風口的那頭,傳來流川聲嘶力竭的喊叫聲,“白痴~快走!”
沒有一貫的冷漠語調,從一陣混亂的嘶喊聲中穿透出來,他的聲音聽來充滿激情。
“白痴~你還等什麼!快點走!”
耳中又再傳來流川的喊叫聲,三井加快向前爬動的速度。他的動作快,腦子也不慢,只是他想的是:白痴?他在叫誰?聽似在罵人,怎麼卻叫得如此纏綿?
以他對流川的瞭解,此“白痴”一定是流川最重要的人。不然,泰山崩於前也不願開口說話的流川,是不會如此狂喊亂叫的。
……他們好像有危險,……又好像正面臨生離死別時刻……
◆◆◆◆◆
流川瞪著對座撫著肚子的櫻木,狠狠地“說”道:「死白痴!你想都別想!沒門兒!」
只見櫻木先是呲牙咧嘴,隨即又換了苦笑的表情,眼睛深深注視著自己,似乎在說“笨狐狸”……
一陣心動,流川趕快別轉了頭,望向窗外。
窗外飛馳的景物,讓他有一陣暈眩。然而,倔強的他,卻不願將頭回轉,怕自己會忍不住將白痴拉過來抱住。
若讓他接近,他就會把我趕走……
流川頭扺著窗口的玻璃,無意識的手,悄悄地撫上自己的後頸。
DIC5-E6-BEL5H……
絕不能讓白痴拿走!
……
……思緒不禁回到他們從霍士出來後。
負責扣押他們的高砂一馬與鬼冢鐵男,分別將扣在他們手上的其中一個手拷解開,然後扣在車門的一根鐵枝,以防他們跳車逃走。
原本駛向東京市警局總部的車子,突然在半途轉了方向。
流川往窗外的景物一看,馬上瞭然,「白痴!你剛解讀到的是什麼消息?他們現在就帶我們北上,趕搭新幹線!」
望向櫻木時,卻發現他的臉色有一點難看,似乎在忍著發怒。
「你怎麼啦?」流川問道。
櫻木轉過頭來對上流川的眼睛。
沒事!
流川從櫻木的眼睛讀到這兩個字。然而,他卻更加擔心了,「這白痴,好像生氣得想殺人!前面那兩個人到底想了什麼?」
倏地,車子停了下來。鐵男從高砂一馬的手中接過一張紙條後,臉色微微一變!
“還不下車,你等什麼時候呀?”高砂一馬厲聲喝道。
鐵男瞅了高砂一馬一眼,低聲應道,“嗯!”然後推開車門,下車了。
待鐵男一關上車門,車子就迫不及待地往前急馳。
車子一駛進鐵軌站的停車場,就有五六個人圍了上來,分別站在車子的兩道後門旁。高砂一馬下車後,向他們點了一下頭,兩道後門就立刻被打開,然後櫻木和流川就被拉了出來,而原本扣在鐵枝上的其中一環手拷也就由鐵枝轉扣向另一個孔武有力的手腕中。
接著,他們就被送上新幹線的其中一廂。
流川上車前,匆匆抬頭瞄了一眼鐵軌站上的列車電子板,因而發現他們現在乘坐的這輛新幹線是開往山形市的。
「白痴!我們將被帶到山形市。」流川望著坐在他斜對座的櫻木“說”道。
櫻木對他微微點頭,突然站了起來,前踏兩步向他走來,然後伸手欲撫上他的後頸。
流川一楞之下,立刻明白,櫻木是想取回貼在他頸後的DIC5-E6-BEL5H,然後就會找個理由讓高砂一馬留下他,不讓他一同被帶到山形市。
流川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地就伸腳往他的肚子踹去。與此同時,與櫻木扣在一塊兒的大個兒,也驚覺櫻木的行動,立刻用力回扯櫻木,結果,前踹後扯的力量使櫻木不禁往大個兒身上摔去。
見櫻木跌坐在大個兒的身上,流川沒來由一陣不高興,立即站了起來伸手拉起櫻木。然而卻發現櫻木欲趁機搭上他的後頸,於是又將櫻木用力推開。
不死心的櫻木,復又纏了上來。流川為了不讓他接近,唯有用腳踹他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就這樣,復纏復踹間,兩人在新幹線上結結實實地打了起來。只苦了與他們扣在一起的“監護人”,分又不是,一起纏打又不是,因為兩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在電光火石間已交換了無數招。
幸好,有人的腦子終於轉動得比他們兩人的拳腳快,立刻拔出手槍禁止了他們“相殘”!
……
……「白痴!想取回DIC5-E6-BEL5H,門兒都沒有!」流川對櫻木堅決地“說”道。
也許是打架讓他太累了,流川昏昏沉沉地睡去。
……
……
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時,突然,頸上一痛。
眼前一黑,他暈死過去……
(此文於2004年5月20日在鮮網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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