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唏嘩啦啦~

流川扭開水嚨頭,讓水從花灑溢出,將自己從頭到腳被淋得濕透。

他一手扺著牆,一手按著自己的後頸,手指慢慢地來回移動。

「奇怪~完全摸不出來!」

昨晚被那白痴強吻的同時,流川就感覺到對方的手在自己的後頸處貼了東西,可是他檢查來檢查去,都沒任何發現。

今早起來,再檢查一遍還是同樣的結果。即使利用鏡子查看頸後的膚色是否出現深淺不一,仍是徒勞。

那東西似乎已經融入我的皮膚了……

流川絕對肯定,不是他過度敏感,因為那白痴在離開前對他輕輕說了一句話:“替我保管一下,我會來找你。”

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那白痴要他保管的,一定是貼在他頸後的東西。

流川無意識地撫著自己的臉。

倏地,手卻像碰到熱水似地盪開。

流川覺得一陣驚愕,自己……竟然…懷念那白痴的唇留在自己臉上的觸感。那輕輕的一吻,那麼溫柔的一觸,竟撥動他的心弦……

難怪昨晚見他離去時,心頭會湧上莫名的感覺,似乎是……不捨他離去似的……

混蛋!

流川一拳擊向牆壁。


◆◆◆◆◆



流川從洗澡間出來後,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邊走向廚房。

嚇~

冰箱的門竟是開著的,底下露出一雙腳,那人似乎在他的冰箱搜尋東西。

流川停住腳步,千百個念頭在腦袋裡打轉。

“喂~我可不是壞人,你想將那些殘酷的手法用在我身上,會不會過份了點?”焂地,蹲著的人站了起來,對著流川說道。

流川嚇了一跳,但隨即就恢復冷靜。他用眼睛瞪著眼前的人,除了髮色不同,那高大的身形、那雙眼、那個笑容,就是他昨晚遇到的白痴!

“你冰箱裡的食物,真少得可憐,都不夠我吃呢!”那人將手上的半截香腸丟進口後,又蹲下身體,重新在冰箱裡翻找。

流川慢慢走到他身後,向冰箱裡頭張望一眼,不禁吃驚!

那傢伙竟將他一個星期的食物都一掃而空……而且……

流川望了望灶頭、微波爐,都沒有被用過的痕跡,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傢伙,將冰箱裡的食物都生吃了!

流川又驚愕又噁心……

然而令他更吃驚的是,那個白痴竟轉過身體對他說:“這些都不能生吃的嗎?我還以為你們都是這樣吃的……”說完還對他一笑。

流川覺得自己的冷靜似乎不夠用了,他很想叫出聲來。

這個人讓他覺得恐怖,他竟然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不!是讀出他腦袋想的東西。他竟笨得忽略了這個人問他的兩個問題都是他不曾說出口的話。

太可怕了,流川覺得自己被看透,覺得自己一切都暴露在他眼前,況且這人是敵是友還是個未知數呀!

流川不禁握緊了拳頭,全身神經都繃得緊緊,全神貫注於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只要他有所圖就先發制人,哪怕自己的想法是否早已在他掌握之中。

那個人此時正興趣盎然地看著他,滿臉的不在乎,似乎勝券早已在握。只見他一手搭在冰箱門上,一手高舉一個瓶子,向著他搖了搖,“喂!這是什麼呀?這個字我沒見過,不會念!”

是醋!白痴!

流川用腦答道,他想試驗一下。

果然不出他所料……

“醋?……可以吃的吧?”也不等流川回答,一把扭開了瓶蓋。

匡啷一聲後,緊接著的是重物掉地的聲音。

流川看著眼前那高大的身影摔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他慢慢走近他,伸腳踼了他幾下,沒見他有反應。於是,蹲下身體查看那個瓶子……這是醋呀~怎麼他……難道他對醋敏感?

流川的吃驚並未多減幾分,因為從來就只聽說嗅醋能讓人清醒,卻不曾聽說使人昏迷……而像這人那樣昏死過去的,簡直是奇聞!

他靜靜地審視那昏迷的人的臉容,心裡竟有說不出的感覺。似驚奇、似害怕、似期待……

突然,他著魔似地撫上他的頭髮,微微扎手的觸感,又麻又癢的,使他停不下來。

白痴!紅髮真的很適合你……

一抹微笑竟掛在那堪稱萬年冰臉的嘴角,竟是那麼地溫柔。



◆◆◆◆◆



流川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紅頭慢慢醒轉過來,悠悠忽忽的神情告訴流川,此時他不知身在何處!

下一刻,他就跳了起來……可惜不成功,他連人帶椅地重掉地上。

“放開我!臭狐狸!”紅頭怒吼。

流川挑了挑眉,覺得他有趣極了,從見到他以來,他就一副悠悠自得的樣子,原來……他也會生氣的,而且,脾氣似乎壞得很!看他氣得滿臉通紅就知道了,只不過是被綁了而已……

“被綁而已?!你有沒有被人像這樣綁過?扎粽似的,我的身體與椅子快連成一體了!臭狐狸,快放開我!”

“白痴!你再吼也沒用!還有,別狐狸狐狸地亂叫,我有名字!”

“哼!我偏叫你狐狸。看你一副狐狸樣,果然沒進錯研究所,狐狸標的研究所,就該有你這狐狸樣的工人!”那紅頭雖生氣,但也不忘揶揄流川。

流川也不生氣,因為那紅頭說得一點都沒錯,他現在的確是霍士研究所的研究員。霍士研究所的標誌就是狐狸。只是他現在有興趣的是,那紅頭怎麼知道他是霍士研究所的人,他的腦中可不曾出現過“霍士研究所”的字眼,自從知道他有解讀腦的能力後。

“你笨呀~你領子上不是別著一個徽章嗎?不必你告訴我,我也有眼睛看啦!真蠢!”那紅頭誇張地仰頭大笑。

刺耳的笑聲,使流川後悔不在綁他的時候,連同嘴吧一起封上。

過了一陣子,刺耳的笑聲終於停下來,那紅頭饒有興趣地望著他,“你想知道我是誰?從那裡來……是不是?告訴你,我……不會告訴你的!哈哈~有趣有趣,你以為我會說了吧,那副表情,真好笑!”

流川看他兀自笑得開心,便拿著一個瓶子在他面前搖了搖。

笑聲戛然而止。

“你想怎樣?”收起笑臉的紅頭,一臉嚴肅的樣子,完全不像流川剛見到的白痴樣。

“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的。”流川再搖了搖瓶子。

“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紅頭慢慢地吐出這句話,意味深長,似警告,卻有更多的勸阻。

“有沒有好處我沒興趣,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說還是不說?”流川寒著一張臉。他可不想再跟他磨蹭下去,他心中有太多的迷團需要他來解開。

紅頭看著他,深邃的目光雖讓流川有一瞬間的迷失,但他很快地就去除雜念,冷冷地回瞪他。

這樣四目對恃了半晌,紅頭嘆了一口氣,頭往後靠在椅背,“想問什麼就快問,我餓死了。”

流川放下手中的醋瓶,雙手抱胸,在腦中向他發了一道又一道的問題。

“你慢一點嘛,臭狐狸,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我怎麼答!況且我現在狀態欠佳,快餓得沒力氣用腦了……”紅頭滿嘴抱怨。

流川牽了牽嘴角,不理他,他知道紅頭很快就會安靜下來的。

“卑鄙的狐狸!問吧!哼!”

「你到底是誰?你從哪裡來?」

“喂!狐狸,你是不是該先問我叫什麼名字才對!”

流川的眼睛望了望地上的瓶子。

“好啦~你不愛知道,就當我沒說過。但我總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吧?”

流川什麼都不敢想,只讓腦中閃出三個字:「流川楓」

“呣,果然像狐狸的名字……我是I1AKH179-81D1C9389,換成你們這個年代的叫法,是──櫻木花道。”

「你是……外星人……」流川知他身份必大有來歷,再加上見過他一些怪異行為,並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不是,我是地球人。”櫻木花道咧嘴一笑。“我從2503年回來的,對你來說,我是未來人。”

見流川一臉迷惘,微一沉呤,就知道他腦中現在湧現了許多問題,只是不曉得如何組織起來。櫻木知道流川很累,從櫻木一醒轉,流川就不斷地強迫自己腦心合一,企圖阻止櫻木入侵他的腦中,讀取他的想法。

看著流川那雙不斷變化神彩的漆黑眼珠,心裡微微一笑,「真是倔強的狐狸!」

這樣,一個沉思,一個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

突然,一陣電話響聲,將流川從沉思中拉回現實世界。

他接起電話,一陣急促的女聲從話筒傳來,“流川!原來你還在家呀!你快來研究所,那份報告出來了,趕快!”


(此文於2004年5月20日在鮮網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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