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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急促的煞車聲在喧鬧的都市夜響起,仍掩蓋不了其刺耳的事實。

眼看著那輛失控駛入人行道的白色豐田轎車就快撞上兩個行人,卻戲劇般變化地,及時在車頭吻上那兩個行人的腿前倏地煞停了。

隨著緊急煞停的車子,流川的身體也跟著往前一衝。幸虧安全帶的性能好,讓他的胸膛不至於撞上駕駛盤,免了撞斷肋骨之險。

定了定神,流川拔掉耳機,將電話湊到耳邊。

耳中立刻傳來對方焦急的聲音,“楓!喂喂!楓說話呀!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了!別嚇媽媽~楓!楓!”

“媽~媽……真的是你嗎?”久違的聲音,本以為不再聽到的聲音,此時讓他心跳加速,「怎麼會這樣?時間真的逆流了?」

“是!楓認不出媽媽的聲音了嗎……”明顯的失望……

“嗯!剛才電話收音不好,聽不太清楚。媽,爸爸在嗎?”流川聽媽媽失望的語氣,連忙說道。

“嗯!我去叫他聽電話。你等一會兒。”

然後,聽到腳步移去的聲音。不一會兒,又重新聽到腳步聲響起。

“楓~爸爸說,你若要跟他說話的話,等……回家才說,對不起……”

雖然沒聽到父親的聲音,但聽到媽媽的抱歉,流川反而覺得真實。「時間真的逆流了……他們……重新活過來了……」

心中油然而起一股親情感,流川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平靜地說,“我這個星期天就回去。”

“真的嗎?太好了!我知道了……嗯,電話費貴,媽媽要掛電話了,你要照顧自己唷!”

“嗯!”流川由衷地應道。眼睛卻無意識地望向車窗外,卻見自己的豐田轎車已被人團團圍住,每個人的表情都凶神惡煞似的……流川突然想起一事,連忙喚回欲掛上電話的母親,“媽!媽!今天幾號?快!快告訴我!”

“呣~今天嘛……7月22日……”

7月22日?

啊!7月22日!逆流了……時間真的逆流了……7月22日……

流川立刻推開車門下車。

無視於一湧而上的人,他匆忙地環視四周圍……

是這裡!真的是這裡!我竟然不知不覺回到這裡!

突然,一個人伸手欲揪自己的衣領,流川一手將他撥開,冷冷地吐出一句,“滾開!我趕時間!”

冷眼繼而橫掃了圍在自己身旁、擋住自己去路的眾人,接著他們便識趣地讓開了一條路。

流川看了看之前被自己轎車嚇壞的兩個人,逕自走到他們面前,“對不起!我趕時間!”然後邁開腿就跑。

「原來時間逆流了……難怪剛才會聽到那麼多奇怪的事情……」流川邊跑邊想。

剛才在餐廳一見到山泉麗奈,怪事就連綿不斷了。

單是山泉麗奈“起死回生”就讓他感到奇怪。再加上聽她說沒有姐妹,而且幾乎沒有聽過山泉鈴奈這個名字,他心裡不禁疑惑重重。

後來,流川有意無意地提起山泉麗奈的父親,“你的父親山泉健一真是一個很了不起的部長呀,有政治遠見……”

見仙道與山泉麗奈面面相覷,他不禁住口。

發現流川的詢問眼光,仙道輕咳了一聲,而山泉麗奈則有一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嗯……流川桑,我父親是山泉健一沒錯……但是,他一不為官,二不從政,他是腦科專家。”

流川驚愕得睜大了眼睛,「山泉健一不當官了?真不敢相信,那麼有野心的人……」突然想到他也許就是自己的“殺父殺母”仇人,不禁臉色一沉。

山泉麗奈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父親最恨政治人物了。他說,搞政治的人是騙子,相信政治的人是瘋子。他還說,所謂的政黨,其實就是大染缸,每個掉入其中的人,都必會沾滿一身染料,繼而為愚眾畫上絢爛的色彩,卻不知色彩都是經不住時間的考驗,久了就會褪色了……所以,我父親說,他寧可研究人腦也不願意解剖人心……嘻嘻,他的想法是不是很有趣?”說完,就咯咯地笑了起來。

流川的疑惑更深了,「山泉健一不是重操舊業……而是根本沒當過部長!怎麼會……」

“對了,流川,你聽說了嗎?世界衛生局最高專員Jamaes Anderson被迫辭職了。”

“Jamaes Anderson?”「不是死了嗎?」流川差點衝口而出。

“嗯!他之前揭發美國在非洲國家建立的一個醫療中心,其實是為了方便取用活人當藥物研究,還引眾向美國抗議,迫白宮插手停止那間醫療中心的運作……殊不知因此得罪了美國,因此被迫離職。唉~下一個上任的最高專員若唯美國是瞻的話,看來醫療界將得不到安寧……”

「Jamaes Anderson……我親眼見他中槍倒地的……」

“流川!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仙道伸手在流川面前搖了搖。

流川皺了皺眉頭,清楚地“告訴”仙道:他討厭在沉思時被打擾!

“你今天很奇怪!心不在焉,反應又慢……喂!想誰了唷?”耳中傳來仙道的取笑,流川懶得理會他,充耳不聞。

“各位聽眾,以下是一項最新的特別快訊。於八時三十五分,東京澀谷區東花酒店發生了一宗命案。死者是一名女性,由於死者的臉部、四肢皆被火嚴重燒毀,身份難以辨認,我國總警長阿部山雄先生呼籲群眾,幫助提供死者的相關資料……”

“阿部山雄!總警長?!”流川倏地站了起來。「真是匪夷所思……阿部山雄這個黑社會頭子竟當上總警長!?」

流川不禁冷汗直冒。

「山泉麗奈沒聽過山泉鈴奈……但仙道卻聽著熟悉,而且還有心酸感覺……到底怎麼回事?時間真的逆流了嗎?那些已去世的人,怎麼都活過來了呢?而且身份都來個逆轉……我到底遺忘了什麼?……還是,世界本就如此……之前的發生的種種都是我的幻覺?夢境?……不可能……」

突然回過神來,見仙道與山泉麗奈雙雙望著自己,滿臉寫著問號,流川便不發一言地重新坐下。

由於流川的表現,氣氛頓時變得尷尬。三個人,默默地低頭用餐,各懷心事……

……

……

終於跑到這棟建築物的門前。

一如記憶中的熟悉。

「現在進去嗎?」

看著現在已淪為交歡場所的公共廁所,流川不禁有一點猶豫。

然而,若不進去,他就沒辦法釋懷。

他必須弄清楚一個事實。

甫踏進廁所,流川就聽到一陣如虎似狼的吼聲以及呻吟聲。

心中不禁一蕩。

思緒回到與櫻木初結合的那一刻。

被進入的撕心痛感如今仍能感受得到。接踵而來的歡愉卻又讓他瘋狂不已。

向來被認為冷漠、冷感的他,熱情與瘋狂似乎都只為一人釋放。

本以為因櫻木離去而受傷的心,已在洞穴中痊癒了。於是,從今天開始,他就以傷癒後再造的心面對生活。因此,他放任自己思念那個白痴,並慶幸自己不曾“輸了”給遺忘。與他相處的日子雖短,但生活上的點點滴滴卻讓他記憶猶新,回味無窮。

然而,剛才一連串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他不曉得自己的記憶是否出錯了?

「白痴!你真的抱過我嗎?你真的存在過嗎?……今天就給我一個答案吧!」

一步一步地走到發出淫穢之聲的間隔,倏地,一腳踢開了那道掩上的門。

兩個人,正緊貼著彼此,靠在牆上,立著交歡。

流川微牽嘴角,心中感到勝利。他的預感沒錯,是他!

看著其中一人,留著長髮,身材高大,體格粗壯……再加上那一張無賴的臉孔,正是他記憶中曾經意圖侵犯他的混蛋!

被打擾的兩人,此時也正緊盯著流川。

那個高大的無賴上下打量了流川一眼後,吹了一聲口哨,“呵呵~寶貝,迫不及待了嗎?待我先解決了他後,就會讓你欲仙欲死……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寶貝……”身體更加快了之前的動作。

混蛋!

流川一聽,怒火頓燒,橫眉一豎,立刻跨向前將那兩個人扯了出來。

“唷~你真是急性子!”那高大的人無賴地笑道。

碰!碰!碰!

流川恨他嘴巴不干不淨的,朝他的臉連擊三拳。

那個被拳擊的高大個,連帶懷中的人一起被擊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而,那高大個,不一會兒就坐了起來,伸手擦拭了嘴角,獰笑道,“原來你喜歡來硬的……好!本少爺今天一定滿足你!”

流川難耐驟升的怒氣,不等他站起來,立刻上前對他展開攻擊。由於與那高大個的體格有差距,若不先下手為強,流川知道自己肯定吃虧。

一招得手,流川手下更不留情,新仇加“舊恨”,直打到那高大個昏了過去。

用腳踢了踢躺著的人,確定他已昏死了,流川才鬆了一口氣。

突然,廁所門外一陣腳步聲響起……

流川的心也隨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激烈地跳動。

然而……

「不是他……」流川的眼睛倏地黯淡無光……




(此文於2004年5月20日在鮮網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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