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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看著又一個未接來電的顯示,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不禁皺起眉頭。

他從不接聽聯繫人以外的電話,但這個號碼經常來電,而當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回撥時,電話總是響了兩聲就掛斷,一次又一次,足以澆熄他的好奇心。可是,過了不久,這陌生號碼又會來電,一次又一次,再次挑起他的好奇心。

曾上網查詢過這個號碼,但未見有啥詐騙、搔擾紀錄,便刪了通訊錄了事。

然而,又一次看到這個號碼時,剛好是一個月後,這一次,對方直接用即時通留言:

你是誰?為何一直撥打我的號碼?

流川皺眉回復:

我才要問你,你誰?幹嘛一直打來?

順手將之前截屏、還未刪除的通訊錄照片傳送過去。

過了一陣子,看到對方回復:

哦。打錯。

流川看了,心想:果然。便已讀不回。

本以為此未接來電事件就此告一段落,未想一個月後,又看到對方的留言:

在嗎?

流川本想再次已讀不回,但他今天心情不好,便鬼使神差地回復:

幹嘛?

然後,對方立即飛來:

今天被一個人氣到,想找人聊。

流川想:我今天也是被人氣到。默然了一下,便回:

去運動發洩。

對方秒回:

去了。沒效。還是很氣!

流川心動了動:這麼巧?他今天被那個白痴氣後,連續練了兩個小時的球,怒氣都沒辦法散發盡,直想找那個白痴打一架,可一想到後天的比賽,他又得忍住,免得將人揍傷了上不了場,麻煩得很。

油然而起同病相憐之感,便回:

我也是被人氣到,運動不消氣。

對方隔了一陣子才回:

哦。

流川想了想,便把自己想付諸於行動卻不能的方法教了對方:

把人打一頓。

對方回:

好。謝了。

流川看自己的想法得到認同,莫名的,心情有些好轉,彷彿對方代替自己揍了那個白痴似的。

過了兩天,賽後看著那個氣他的白痴被人團團圍住正囂張大笑時,他的心又覺得堵了,手又不禁癢起來,可他已沒力氣跟那傢伙算賬,只好堵著心回家睡覺去。

卻不想,睡到半夜醒來後,再也睡不著。想起那個陌生來電,便給對方飛去了訊息:

打了嗎?心情如何?

然後覺得自己挺無聊的,便將電話丟在一邊,卻聽到新訊息來了的通知聲。

你是誰?

流川沒好氣地回:

教你打人的人。

過了一陣子,對方回:

哦,是你。這都上個月的事了,直接揍人感覺真好。

『上個月?』流川感到奇怪,但也沒多想,回復:

是的,挺爽。我也手癢了。

對方也不嫌事多:

那就去揍人。

流川想像自己揍那白痴的畫面,真美好,心情好好地再次入睡。

過了幾天,又收到那陌生號碼的訊息:

在嗎?

流川挑了挑眉:

又被氣到?

對方立即回:

那就是個白痴!白痴!死白痴!都他媽的警告他若再被拋棄了別找我,他還真敢又去談戀愛。看!不到一個月又被飛了!真想揍死他!

看著那一直跳動的“白痴”兩字,流川的心揪了揪,莫名的,覺得對方說的“白痴”彷彿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白痴。那憤怒的心情似乎也是他的……

沉默了一陣子,他敲了四個字送過去:

你喜歡他?

然後,有些緊張地等對方回復。

等了好一會,才收到一個“是”字,一如他所料,心頓時有些釋然,這個“是”字,好像也同時釋放了他的心中晦澀,一種他難以啟齒、只能硬壓在心底的瘋狂愛戀。

於是,他問:

要告白嗎?

又等了一陣子,對方才回:

我們是朋友。

流川的眼神黯了黯,心有些空落。他非常明白對方的心情,若告白不成,連朋友都沒得做,更何況,那個白痴還當他是對手、是情敵……

倏地,沒了跟對方繼續聊天的心情。

過了幾天,流川又收到對方的訊息: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替我擋了那玻璃瓶?白痴,白痴,真白痴!他死了,他死了,都一年了,白痴,白痴,為什麼不早點讓我知道!愛我又不讓我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我愛你,我也愛你,死白痴

流川立即撥打那個號碼,可是一如即往,響了兩聲就斷。

一直打,一直斷。

最後,他放棄了,因為他終於發現了怪異之處,對方說,“白痴死了一年”。

可他們幾天前才通訊說要不要告白……

再往上看之前的留言,兩天後的通訊,對方說一個月……

對方到底是誰?對方說的白痴又是誰?為何他看到“白痴死了”會覺得心酸難過?

一陣猛烈心跳,流川覺得自己此時必須、立刻見到那個人才能心安。

他匆匆出了門,飛也似地衝去櫻木花道的家。

在狂按了櫻木家的門鈴,逼出來一張熟悉的先是惡騰騰後愕然又轉黑的臉後,流川的心倏地安定了。

“死狐狸!你發什麼神經啊?狂按我家門鈴幹嘛?想打架嗎?”

見流川楞楞地看著他,任罵不回嘴的,櫻木的怒氣突然就消了。

過了好一陣子你看著我我盯著你,櫻木倏地覺得有些不自在,耳尖微微發熱。為掩飾自己覺得的窘態,櫻木故意咳了一聲,清清喉嚨,“我說,狐狸……”

“你喜歡我嗎?”流川突然開口問道。

“什……咳咳……”本在說話的櫻木嚇了一跳,被口水嗆到,咳得連臉都漲紅了。

“你喜歡我,對嗎?”流川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太驚悚了,櫻木嚇得連咳嗽聲都立即止了,張大嘴巴看著流川。

“你喜歡我。”流川再次出口,不再是問句,而是陳述。

櫻木的臉倏地漲紅,似乎能滴出血來。在看到流川向前踏了一步後,他立即彈開,指著流川,“你你你……發什麼神經,我我……我不……”

可不等他說完,他的嘴已被流川堵上,用嘴。

也不知親了多久,感覺缺氧了,心都快跳出腔了,他們才分開。然後才發現,他們的手都緊緊地環著對方的腰,彼此貼密得不能再近了。

流川抬眼看著櫻木,櫻木也正凝視著他,眼中再沒有了囂張與挑釁,有的,是滿滿的無奈與釋然。

呣,好像,更吸引他了。

於是,他再趨嘴親了親櫻木的嘴角。

兩人再次對望,這一次,他們看到彼此眼中的喜悅。

原來,愛著的人也愛著自己的感覺是那麼的美好。

流川的心終於踏實了。

他不禁有些感激那陌生來電,若非對方的悲痛觸動了他,他也不會有勇氣向櫻木踏前一步,畢竟,他們彼此之間的“不友好”太根深蒂固,若他一反常態對白痴說愛,一定會將他嚇跑。

如今,他終於抓住了他的白痴,再也不會放手,誰都不能讓他放手。

多年以後,當有一天,他突然被櫻木撲倒,而他反射性地抱著櫻木往左邊滾了滾後,“碰嚷”一聲,四散的玻璃碎片飛射劃傷了他的手臂後,他倏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從高空拋下的玻璃瓶……

連忙低頭看向櫻木,只見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還抬手捧著他受傷的手,“狐狸,你流血了。”

流川挺身檢查了櫻木,發現他無礙後,有些後怕地抱緊了他。

他終於知道,那陌生來電的人是誰了?

那是他自己。

十言甫語:心一直想將“熱系列”在花流日前完成,但我的身體一直想平躺。於是拖呀拖的,本想今年的花流日就當忘記算了,卻不想前幾天我的電訊公司出了問題,莫名跟家人的電話失聯了,彼此來電回撥不通,還差點產生了誤會。於是,便衍生了這篇文。祝大家花流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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